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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禾已经将酒重新斟满,起身向他:“下官也敬殿下,若没有您率西北军在边境浴血搏杀,我等今日也无法在此开怀饮宴,下官谨以此杯,代答谢忱。”
说罢一连痛饮了三杯。
这席间除了司马瞻,只有她官衔最高。
第二杯酒理应由她来提。
听说许多武将最爱在饮礼上抓人把柄,她不想给司马瞻大做文章的机会。
如此三杯,当是礼到了。
司马瞻手中辗着酒盏,始终未递到嘴边,反同她聊起天来:
“本王记得当初去戍边时,大人还未入仕,去年才知你平步青云,如今已经贵为九卿。”
这话听起来是钦羡体面之词,可易禾听了,心里却忍不住直打鼓。
满朝文武都知道,因为易沣辅佐新帝有功,她是蒙祖上余荫,才得以在陛下登基之后,入仕做了一名太祝。
等于易沣用一道奏章将司马瞻踢出了京城。
又让易禾踩着这块垫脚石迈进了大晋朝堂。
单说履历,她十七岁入朝为官,二十二岁升擢为太常。
成为数百年来最年轻的九卿之首。
确实当得起一句平步青云。
只不过这话,从司马瞻口中说出来,便有些痛陈其罪的意味。
易禾忙揖手:“下官不敢,蒙陛下垂怜,才使易家不坠门楣。”
司马瞻几不可见地笑了笑,承了刚才她敬酒的人情,也饮过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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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菜已上齐。
司马瞻示意众人举箸。
吃过几口,一人起身献礼:“殿下,这是下官托人从河东找来的桑落酒,以甖贮之,芳酎甘美。”
易禾一瞧此人,仿佛有些印象。
应是常侍大人的儿子,陈留谢氏之后,谢聃。
常侍是近臣中的近臣,几乎长在陛下身旁。
谢聃时任国子博士,正五品上。
这个职位跟易禾差不多,权力没有,但是地位尊贵。
唯一不同的是,易禾的太常卿已经升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