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一声质问传到了旅者的耳边,使得达斯和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莱克也重新看向了旅者。
对于大姐头的问题来说,达斯和莱克二人通常是有问必答,为大姐头马首是瞻,但同时,若有人对大姐头不敬的话,那他们两也不会客气什么。
此刻的旅者不急不躁,只是静静的倒了一杯酒,微微轻抿着,同时,他也在打量着眼前莱克和达斯二人所说的大姐头,不过,也只是在心里打量,并没有抬眼多瞧。
“一个普通人。”
这是旅者口中的回答,可在达斯耳中就如同废话一样,好似什么都没有说,让他在心里面一阵的吐槽:“好一个普通人,普通到不用开瓶器就能徒手打开瓶盖,呵,真他妈的普通……”
达斯一口闷酒,心里一顿宣泄,一直这样,有什么话就说,有什么心事就吐,没什么文化,更没有什么素养,在这里生活,无非是为了挣口饭钱,已经是穷人一个,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而这位号称大姐头的女人听到旅者的回答后,沉默了一会儿,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达斯身上,询问道:“达斯,今天又挣了多少?”
“半分没挣,今天饿上一天得了……”
“呵,料你也赚不了几个钱,我这里有些吃的,你看看能不能填饱下你的肚子。”
走到前台的大姐头将一只手上的袋子放在了上面,里面装有着些许的食物,新鲜的苹果,半截面包,甚至是拆开了包装只剩下半袋的饼干。
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只算是一点零食,但对于达斯这样已经没有收入的人来说,这足以算得上半个月的口粮。况且他也注意到了这袋子上的血迹,说明这一袋食物,大姐头得之不易。
“大姐头?你这是……”
达斯刚准备询问,就看见大姐头向酒保点酒去了,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便只好止住嘴,将好奇心往肚子里咽,因为她看起来也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暖心窝子的酒来一瓶。”
此话过后,酒保便上来了一瓶度数较高的酒,取走了大姐头递过来的酒钱。
大姐头瞅了瞅酒瓶的样貌,甚显土气与丑陋,不过既然已经穷人了,就理应不在乎这些,接下来该想的,不过是明天该怎么度过,又该怎么活着,上哪里去弄吃的,又该如何讨口饭钱。
对了,一说到钱……
大姐头对瓶吹了一口酒后,吸了下略微感冒的鼻子,便看向一旁略微高大的旅者道:“你说你是一个普通人?”
“没错。”旅者也不含糊的说道,同时,他看了看手里的酒水,轻微的晃了晃,便又饮了起来。
“呵。”大姐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衣着,便呵呵一笑到,全然对旅者刚才的话左耳进而右耳出,她见识过撒谎的人,却也没见识过撒谎如此明显的人。
“是个普通人就敢来这?知道这里叫什么吗?”
“莫斯拉。”旅者回答道,如同心里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听到这句话,大姐头摇了摇头,又猛灌了几口酒暖了暖身子后,便将仅剩微量近乎于瓶底的酒水放在了吧台。
脸颊通红,紧了紧衣裳,鼻子不停的吸吮着,好似感冒的严重。
“大姐头这是怎么了?”一旁的莱克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外面冻着了。”大姐头没有扭头,只是淡定的说道,说着说着,她便回忆了起来。
去外地一个多月,倒不如说是去拾荒了一个月,回来后还把身子给搞差了,在这片穷地方得了病,较轻还是严重,几乎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免疫力来。
这里没有医院,只有某些按时摆摊的商人,卖药的屈指可数,更何况药钱还那么贵,要不然买,要不然不买,要不然饿死,要不然就是病死。
“真操他妈的……”她心里轻声的骂了一句,便不再想些什么。
从前台看向门外,能看到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大门有些微颤,只见那冷风的呼啸从门缝间传来,甚是猛烈,且每到深夜,这片城区永远都是这么冷,似乎老天爷也不想让这里的人好好活着。
旅者瞄了一眼旁边的那位大姐头,便又回过神来,什么反应也没有呈现,毕竟穷人富人什么的,他早就见惯了,埋怨与嚎叫,绝望乃至疯掉的人,他也见惯了,结果无非是去乞讨,又或者是死去,而那些富人则接着享受着自己的生活,无忧无虑。
不说到底,这都是一个世界的人,可说到底,这世界只是一种人的……
“但愿能好的快点……”她心里如此乞求道,对于以后的生活,她不能有一丝的意外,一想到钱不剩下几分,自己却又得了病,讨口饭吃也只能去抢,否则只能饿着肚子,等待着死亡。
自己一样,别人也一样……
资源在这破碎的城区就是如此的贫乏,而莫斯拉内围城区的存蓄却可说是无穷二字,它是制造富人与穷人的机器,一但制造完毕,富人留下,穷人赶出,让其自生自灭,而富人则接着为这座城市提供新鲜血液,直到富人也变成穷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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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街上又会有多少人冻死了呢……”她想着,想着心里的这句话,想着下一个冻死的会不会就是自己,每天亦是如此,循环往复……
“还是留着吧……”一旁的达斯看见大姐头这副模样,便又将手里的食物装回了袋子里,他觉的自己还能撑一会儿,也不算太饿,便拿起了一瓶酒又灌了几口,打算用醉意忘却一切,就这样过去一晚吧……
“对了,客人们,你们的住宿时间已经到期了,如果还要在本店留宿的话,就请及时续费,每人五十元。”
酒保对着前台面前的三人说道,语气甚是冰冷,一度让这座酒馆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