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溪点点头,抓着衣摆,眼神有几分不自然。
父亲是不允许她来地下世界的,但她听了午阳的一番话后,决心做些什么。
她不想父亲因为母亲的死,而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那样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因溪小姐,你待会还是回去的好,要是因尔伯爵知道你不见了,肯定会很担心你。”
说着这话时,方铭忧警惕看着诗人,惹得后者只能看向别处。
“不会的!”因溪摇摇头,湛蓝的瞳孔中,布满坚定之色,“我写了信,父亲看到的话,一定会理解我的。”
方铭忧还想劝说,一旁诗人插入话题。
“鱼七大师,尊重他人的选择,是对生命的敬畏。”
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深邃瞳孔中,隐约有悲伤掠过,像是飞鸟掠过水面,稍纵即逝,藏在水面之下的鱼儿看不分明。
“因为,你终究只是你,无法代替别人做出选择。”
“在命运到来的那一刻,你注定只是旁观者,难以插手。”
方铭忧看向他,眼神微凝,“诗人,说出这句话前,你不妨问问自己,有没有代替过别人做出选择。”
许多被蒙在鼓里,不知真相的人,在他点燃引线后,陷入了漩涡之中。
这些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这番话,从诗人口中说出,倒更像是一名践踏众生自由之人,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个尊重他人自由的人,全是讽刺之意。
诗人闻言,面无愧色,轻佻笑道:“鱼七大师,你是想站在道德层面,谴责我吗?”
“恕我直言,绝大多数人,一生中都无法掌控自己的自由。”
“他们活的很累,从出生起,他们就失去了所谓的自由,小时候被大人掌控,长大了被观念束缚,老了还要被死亡压迫。”
“试问,这样的他们,有什么自由可言?”
说着,诗人负手望着街道各处的人,语气深沉。
“而唯一的一点自我,在极夜这个国度,还要遭受旧贵族的践踏。”
“的确,极夜文明自被星空古国发现,便是这样的制度,从来如此。”
“连长空帝君面对这根深蒂固的观念,在短短时间内,也无法拔除。”
“但鱼七大师,你应该明白,这无法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