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一整天,朝云昔的脑子当中都没有再出现过其他的事,全都是疑问,自己没有亲人,在这个春城当中,唯独认识的可能就是他打工的地方的老板,或者同事,该不会是那个陈霖,又或者……有没有可能是那个跟自己扯上关系的,自己的“作案对象”。
之后的一个下午自己都在扇着自己巴掌,当时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大脑像是在那个瞬间麻痹了一样,没有再追问那给自己带来消息的人更详细的信息,对此他非常懊悔,好歹知道这人是男是女,也算是能有个大概的方向。
原本想着兴许在晚上送饭的人来的时候,自己会从中得到更多的关于此的消息,但是结果却是,那人跟自己中午见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即使是这样,朝云昔还是秉持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试探地问那人有关于自己这方面的事情,却被相同的没好气的态度告知自己不知道,于是也就只能作罢。
这天彻底熄灯之后,他开始了和老头的交流,在之前的日子里,他也都这么尝试着向根本不会给他回应的老头说几句话,对他来说就像是个对布娃娃说话,一样的行为,只不过今天他似乎想要说的,不仅局限于一句两句。
“你知道吗老头,我一个黑户,没家人没朋友的,黑户,中午送饭那人过来,告诉我明天有人要探监了,我的,找我的!不是找你,你个老不死的还犯法难怪没人认你,我不一样,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罪都没犯,我犯得最大的罪就应该是跟那个天杀的陈霖去酒吧了,还酒吧,听着好像上档次的样,实际就一大鸡窝,也不光是鸡窝,鸡鸭鹅狗什么c性的都有,真tm该死,c!”
听着自己这么一大串抱怨,对面的老头像是只听见了最后一个字,也跟着开始叫唤起来:“c你妈妈!”
“你快闭上你那老猪嘴吧,成天吃猪食数你吃得最欢!”
在毫不客气地教训了对面的老头之后,朝云昔继续对着不会给出他任何回应的老头开始说话:
“老头你知道吗?我是被冤枉的!我来这儿纯粹是因为有人陷害我,说不定就是那个我在那鸡窝门口碰见的小娘们儿,长得好像挺单纯的一小姑娘,背地里指不定是个头号大野鸡,我就是让她给害了啊!指不定还是跟着陈霖一块陷害的我,对劲儿,就是这么回事,那俩一个偷人家钱,一个给我下药诬陷我,然后到最后把黑锅全甩我身上!”
“肃!静!我们要睡觉了!”从远处不知道哪个监室,传来了这么一声苍老的怪叫。但随后就被朝云昔用相当不堪入耳的辱骂大骂了那老东西一通好的,老头想想没再说话,也就摆平了。
“真tm晦气,c!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噪音制造者,还学会教训别人了,老头,我接着跟你说,我还要大声说,我看看谁还敢跟我叫唤的!”
朝云昔如是提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
“老头你肯定没想到,不用说你,我自己都想不到,我还能有人来找我探视来,你说能是谁呢,我当时都懵了,也没来得及问问点详细的,现在就只能靠猜,我在这不用说这市里了,就是全世界我也没认识几个这时候能来探监的人,反正肯定不能是陈霖跟那死娘们儿,是那饭店老板还没准,我给他留下不少好印象,他现在估计还不能以为是我偷的他钱呢,要不是他的话,能不能是我房东?我房子没法租了,跟我说一声,八年半之后我那点留屋里的东西估计也是发霉的发霉,报废的报废了,还得麻烦人家帮我清出去,唉!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那屋里还有大半箱方便面啥的呢,都是好吃的,便宜,但是好吃啊,比这块一天天吃的可好不知道哪去了!”
“你高兴什么呢,来人探监,就20分钟说话时间,你当是给你放出狱了啊!”刚刚那个被朝云昔一顿好骂,喊“肃!静!”的老头开始一顿冷嘲热讽了起来,但引来的,却并不是朝云昔又一番破口大骂。
“妈呀,老登,你嫉妒了呗,你一个活这大岁数还得在这地方一天天待着,十年八年也没人来看你,你嫉妒了呗!”
“我有人看我!我,我儿子去年过年前两天来看我了!”
“哎我的妈呀,你还有儿子呐,跟谁借的种生的啊,他知道你是他爹吗?”
“你!你个低俗下流小流氓,我不跟你说了!”
“哪个张嘴的先开口找骂的?”
被这么一搅,他也彻底没有再说话的劲了,直接躺在床上,这几天晚上自己都是直接把老头的被子抢过来,盖在自己被子上面,好让自己更暖和一点,这老头看上去一点都不知人间冷暖的架势,也不差这点玩意,也死不了。
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睡多长时间这老头也都没任何反应,就跟大夏天一样胳膊腿大大方方地伸开着睡,直到有天早上醒了发现那老头人没了,不在自己床上,自己下床踩到了点什么东西才意识到,这老头不知道啥时候滚到自己床底下了,好悬是天快亮了才发现的,这要半夜醒了起夜,能被他这么一折腾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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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了他也就不管那事了,老头爱去哪去哪,反正也没那个胆子和本事把被子抢回去,或者更大胆跑自己被窝里,那也就没什么好操心的,毕竟他一晚上也一共睡不了几个小时,自己也不是一直霸占着老头被子,睡那么三五个小时睡完了也就把被子还回去了,自己这也算不得干的什么亏心事,自己白天可还是“伺候”了好长时间这老头呢,这老头要是有儿女,估计都不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