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得相当之快,明明是看上去忽上忽下的不平的地面,她却没有丝毫受阻地,就向着一个方向疾走而去。
这样一来就算是朝云昔大声去喊着叫她停下来,即便被听见了,对方也大概率不会听从自己的拒绝的吧。
然而,就现在的情况来讲,比起对于一种未知的恐惧,比方说安娜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帮助自己的对象,而是和她一起要残害掉自己的人选……
但瞬间一想,自己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好担忧的呢,大不了就是这地方也早早就收到了俄罗斯那边的新闻,虽然这群异国之人或许分辨不出亚洲人的长相有什么不同,但是这也不是他们就此可以放过自己这样一个逃犯的理由,兴许他们也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把自己检举过去,赚上一笔,即便赚不上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这样算了吧,反正自己现在是这样一个,就算是想死也难以死掉的身体。
每天每夜都承受着那或许是已经死亡的猩猩怪物的折磨,不得安宁,来到了这里之后也不知道是由于这地方的环境导致,还是自己终于疲惫到了一定界限,可以忽视掉亨特谢瑟的叨扰了。
总之现在这样痛不欲生的生活,自己也已经不想再持续下去了。
还不如就这样干脆一点,被送回圣彼得堡,就算整个计划都完全失败了,他们不但没办法把在中国的水云引渡出来,并且还要承受牢狱之灾,那样也无所谓了。
反正,怎样都是痛苦,痛苦的叠加也不能比起一开始的痛苦出现那一刻更令人烦躁。
就这样,像是一个使得他又将陷入昏迷的节奏。
他却在意识朦胧之中,听见了有人喊着自己那个刚刚盗用来的俄罗斯风味的假名字。
一个比较沙哑的女声,混杂着似乎是两个没听过的更加低沉的男性声音。
那声音明显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终于,几乎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但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保持一个像刚才和安娜对话时那样清醒的头脑,整个人就好像由于常年累月积攒的疲惫感,给彻底地压垮了一样,做不出任何有效的,有意义的行为动作。
只是感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两双强而有力的手抬起。
随后抬向了什么地方,这已经不是朝云昔能够想象得到的事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朝云昔忽然开始产生了一股庆幸之情。
因为现在徘徊在自己头脑当中的,不是亨特谢瑟那已经甚至说可以让朝云昔感到恐惧的声音。
而是安娜那,虽然有些和她本人形象不太相符,但相比之下却显得格外悦耳的,用带着些许口音的英语说着两个名词。
“安娜。”
“海希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