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呀，我应允的只有一场比试，说一场就是一场。”
少女笑着摊了摊手。
“多一场他也不会给我奖励呀。”
“............”
“呃....五百年后的再见，感觉有点尴尬呢。”
李素裳的笑容依旧灿烂
“我和太师父已经交过手了，对吧？虽然我忘了，可罗刹人说过，赤鸢师祖与我已经两清了。”
“你有一定要履行的承诺，我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说的也是。”
交谈至此。
少女第一次迈开脚步，从观景台的边缘走了过来。
在某种微妙的地方。
无比相似的两人，终于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
“叙旧的话，还是等一切都结束后再说吧。”
“好啊——得罪啦，赤鸢师祖！”
话毕！
稚嫩的少女便一步上前！
属于太虚一脉的内战。
就此打响！
...................................
..................
“赤鸢师祖，您和我彼此都在让招，这样下去可没个完啊。”
“..............”
（没错，和我不同，她身上的剑心依然完整）
（如果维持现状继续消耗下去，如今的我....未必是她的对手）
身为太虚剑派的创立者，在符华看来，这是一场双方早已亮明底牌的战斗。
也正因如此，她深知这场战斗中没有任何能依靠【常规手段】取胜的侥幸。
一念至此，她的视线越过少女，看向了小镇的远方。
她做出了决定。
一个若是有第三者在场，甚至会认为她在刻意求死的决定。
（我必须，诱使她使出【那一招】）
...............
又是数招过后。
“下一击，我会竭尽所能，如果不认真对待的话，你很有可能....殒命于此。”
“喔.....”
“我是认真的，所以，如果你想完成自己的承诺，就也亮出自己的底牌吧，李素裳。”
“您认为今时今日，不得不走到生死相搏这一步么？”
“你应该知道奥托想做什么，对我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恶行！【五百年的历史】值得我为之一搏！”
“唉...那么....”
少女叹了口气，向着符华行礼
“【无上自在门】大弟子李素裳.....请师祖赐教！”
“........太虚剑气。”
“......神蕴！”
对面，符华虽然知道这由自己所创的一剑避无可避。
但她还是单腿后撤半步，摆出招架的姿态。
两人都无比熟悉的光芒，于此刻绽裂开来！
...................................
铺天盖地的白芒之中。
这凭神所化的一剑避无可避，即将没入符华的额头——一如当年。
只是如今。
分处剑柄和剑锋两端的人，都早已时过境迁。
往昔种种，尽付此刻.....在行已流经的时光中，符华曾不知多少次说出过这句话。
但今日，一切皆已不同。
“我会...铭记在心。”
.......................
“咦....这是——”
观景之台，波澜不起。
由形及意，原本卷入一切的太虚剑神已然不复存在。
而符华手中，黑金色的拳套折出一道似有实质的凝光，随机化作齑粉。
这一剑太虚剑神！
赫然是被符华硬生生地用剑心碎片挡了下来！甚至还解决了剑心破碎的阻碍！
而后。
符华更是邀约惊愕之余的李素裳进行真正的，毫无外物干扰的太虚剑派对决！
她摆好架势，一只手向着前方探出——即是邀请，又是挑战。
“这是作为我，作为【符华】.....在比试中能给予你的最大尊重。”
李素裳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听起来异常的不合时宜。
但那当中却没有半分轻蔑之意，仅仅只是一时没能掩盖下去的窃喜而已。
站在她面前的人，曾经以很多种形象出现过——威震武林的神话，失魂落魄的吊客...
但今天她所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妙极妙极！【符华】......请！”
“请。”
剑已在手。
小主，
而瞬间！
两名太虚剑派的身影在场中纵横交错！
剑光四溢！
没有任何外物干扰，没有剑神这样必杀一招的奥义。
有的只是纯粹的。
剑招的比拼！
终于！
最后一剑之后！
仿若奔流的剑气涌至尽头，声息渐渐散失。
而交手的双方屏息静声——结果会如何，在其中一方开口前，就连她们自己都无法确信。
“.......”
符华，倒了下去。
在李素裳全力尽出之下，符华依旧有所保留。
为了能够在接下来的阻止奥托的行动中尽可能地出力。
而看出这一切的李素裳叹了口气。
“唉...其实...没有什么胜负，想赢的人只有我自己而已。”
“太师父，如果你多为自己....多为此时此刻考虑一下，胜负就未可知了。”
.........没有人给出回应。
“赤鸢师祖？”
“.....已经失去意识了啊。”
“完全没想过会赢，接下来要干什么啊，罗刹人也没说过....瞒着，这不就是说那家伙也没想过我会赢吗？！”
李素裳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嘟囔了一句。
而后
片刻的沉默下。
“师祖想要做到的事，终究还是做到啦。”
剑神从锋刃处片片碎裂，将执剑者最后的一丝气力抽去。
晃了晃身子，在勉力维持之下，她才不至于让自己也倒在地上。
看着手中逐渐化作无形的幻剑，她旋即又发出一声苦笑。
“那些话确实出自我的真心。”
“多为伙伴着想....或是多为自己着想，究竟哪个能让人变得更厉害，我还想不明白。就这么一次交手，其实也看不出来。”
“因为赤鸢师祖，您....的确已经重新开始了。”
说着，少女退了几步，靠在了观景台的边缘，极目远眺，猜测着哪个罗刹人此时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