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老哥,烧鹅!”
九龙黄大仙区,香江老气公共屋邨,彩虹邨。
狭窄的楼梯过道阴暗潮湿,下班赶巴士李霖敲响自家的门,开门的是自己老妹李小雨,看着小妹一脸欣喜,李霖忙碌一天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露出微笑,将手中的烧鹅递给妹妹:
“湾仔的甘记烧鹅,知道你爱吃,你老哥我专门转巴士跑去买的,拿去!小馋鬼!”
“老哥,你发财啦?这么大方?他家烧鹅好贵的。”
李小雨陶醉的闻了闻香气迷人的烧鹅,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今天你老哥我碰上了一个大客户,赚了两万!”李霖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买只烧鹅洒洒水啦!”
“哇!老哥,你真的发财啦!”
“低调,低调。”
“小雨!是你哥回来了吗?”屋子里面传来母亲地声音。
“老妈,老哥下班回来啦,老哥还买了甘记烧鹅,今晚有烧鹅吃了。”小雨激动的跑到屋子里,跟母亲分享这个喜讯。
不一会儿,李母也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李母四十来岁,是一个带有知识分子气息的家庭主妇。
李母看到客厅桌子上地烧鹅,夸赞道:
“喔,是吗?我宝贝儿子买了烧鹅,看来是要大喜事,今天晚上要多做两个菜庆祝庆祝了。”
“对了,我老爸呢,还没有回来吗?”李霖问道。
“没有,应该还在给学生补课吧。”"不过这么晚了,巴士都快停运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李母说道。
李家是五十年代末搬到香江的,李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但香江这边并不认可大陆的文凭,李霖的父亲因为有朋友介绍,在九龙的一所小学当了数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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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香江半殖民半封建,早期十分歧视女性,李母因此没有找到工作,只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
李家的生活也比较拮据,在李霖工作以前,只能靠父亲当老师每月2000元微薄薪水作为支持,生活开支十分紧张,否则也不会一家人四口挤在十几平的公租房中。
正是因为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李霖才会迫切地想要工作,并在大学时候选择挣钱更多地金融行业。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辅导班里那几个捣蛋鬼作业又没有写完,一直拖到最后。”
天擦黑,李父从外面回来,当然连窗户都没有的闭塞小屋子是看不到外面天色的,只能根据时间感觉判断。
香江的学生同样内卷,保持大量的失业人口,维持内卷是资本主义的特性,香江自然也逃不了,甚至更严重。
李小雨年纪轻轻,刚上中一,就带上啤酒瓶地一样厚的眼睛就可以看出,这里提一下,中一便相当于大陆的初一,不过香江中学是六年制,中四到中六相当于大陆的高中三年。
香江学生中五要经历全港会考,相当于小高考。
香江的学生十分内卷,因为在资本主义的香江有钱人是有特权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顺地拿走本就不多的宝贵名额,剩下几块骨头丢给一大群穷人家的孩子争抢。
知识改变命运,即便竞争大,但许多香江父母还是望子成龙,省吃俭用供子女读书,希望子女能成功考上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大财团工作。
李父虽然是小学老师,但孩子从娃娃抓起,很多家长在孩子小学的时候便让孩子补课,李父每天放学给学生补课,每月能多赚两千元。
也正是这多出来的两千元,才能让一家四口不至于饿着,日子不那么艰苦。
当然,李霖工作后很大地为家里减轻了负担。
千隆证券作为一家金融公司,提成暂且不谈,底薪也是不低的,每月5000元底薪,虽然和大财团职工没法比,但也在香江工资中位数以上。
一家人坐在一起,分享各自一天。
李霖分享白天的喜悦,李父分享补习班调皮捣蛋的孩子,李小雨讲述班里的趣事八卦,李母则讲着电视里的主角爱上了谁,是谁诬陷主角的,谁看起来是好人其实是个腹黑男。
晚上,一家人收起茶几,展开沙发,挤在狭小的屋子里睡觉。
四个人挤在十几平米的房间,一家人挤在一起,热闹紧凑,但滋味却不好受。
每到这时,一家之主的李父总是深感愧疚,夜不能寐。
“小霖也大了,该谈对象了,也该换个房子了。”
“可是房价现在涨得那么厉害。”
“没事,不行先借一点,付个首付,一大家子挤在这里总不是办法。”
“老爸,不用的,我自家会挣钱......”
“你的工资哪干得上房价上涨,还是先买房子吧。”
“唉——”
“要不是我当初执意要来香江,我们家在京城是有万尺祖宅的。”
想起往事,李父难免唏嘘。
李小雨则好奇与憧憬,自家那素未谋面的万尺豪宅。
李母则是不禁想起自己的两个孩子,母爱泛起,眼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