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陆灵巧地接过叼在嘴上,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黄铜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两口喷出一团青烟:“赴哥,要说起来,我也他娘的觉着怪......真是太怪了!”
“记得我和大游是一月份,也就开春时到的,先由哈尔滨坐船到大连,接着从大连港口直接到浦东太古码头;然后再从董家渡坐过江轮渡到的上海市区,我们俩在十六铺刚下船就被华中大和商社社长的专职司机接到了文监师路的华中大和商社总部。”
“华中大和商社咱们都知道,日本人在江南有名的经济机构,背后是小日本国内一个什么大财团;别说区区一个上海宪兵队,就是他娘的小日本在南京的司令部,对这帮家伙也得让三分!可谁能想到,大和商社两个头儿,一个社长,还有一个副社长,对我和老游,他娘的那叫一个客气。”
“我敢说,任何一条汉子,如果有人这样诚心待他,往后就算让他替人对着枪子炮弹往前冲,这汉子也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谁都知道,江湖上的爷们,讲究得就是个脸面,你他娘敬我一尺,我他娘的就还你一丈!赴哥,不怕你笑话,兄弟我当时都有一点......”
裘赴轻笑一声掸了下烟灰:“有种士为知己死的感觉?!不怪你这样想,大和商社这一招可不是一般高明。”
开车的游愿却淡淡地道:“陆子,扯远了,转回正题吧。”
咳了两声后,高陆朝着前排的游愿横了一眼:“开你的车,大游,赴哥都说了你不能分心,要知道两条好汉的命可捏在你手里呢。”
“赴哥,咱们继续,继续,嗬嗬。嗯......我刚才说到哪儿......哦,那两小日本对我们俩太客气,不是我说,赴哥,你都想不到他们有多客气,不是我老高夸大,他们对自己亲爹都不一定有这么好!”
“嗬嗬,又扯远了,不好意思;赴哥,咱们书归正题。虽然这两小日本对我和大游那么好,但我们俩是啥人?那可是在满洲和小日本斗了好几年的,什么阴招歪招损招没见过,想让我们俩上套?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我和大游还是和在哈尔滨一样,不得罪那两小日本,但是也隔着那么一段距离。”
“唉,接下来的事,我和大游都没想到。本来按照哈尔滨通报的,咱们三兄弟全都安排在大和商社总部。谁他娘的知道,我们俩只在大和商社总部宿舍楼住了一天,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就被其中小日本副社长叫到办公室,然后我和大游就被分别派到宪兵队和那个什么书寓。”
“我去的是小日本上海宪兵队本部,一去就被里面的特高课长分到密探队当队附,还带着一个特别侦查班。刚上任连破了两起案子,一起盗车案一起绑架案,慢慢地虹口有不少人就知道了兄弟大名,后来也就传到租界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