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梳妆台前,女人缓缓放下手中的一件金首饰,风韵犹存的妩媚面容上,细长的柳眉逐渐收拢,镜子中反射出的那道狠厉的目光让半跪在她身后的人一阵惶恐。
“跟丢了?那小子都和一号分开了,居然还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你们这群人是饭桶吗?!”
金器被放在桌台上,女人却没有放开手,锐利的边角因为过重的力道,在梳妆台上划出一道沉闷刺耳的呜呜声。
“属下该死!那人行踪动向过于怪异,据跟踪的人说,在几个照面转角之后,便丢了踪影。不过方才线人来报,已经重新掌握那小子的去向,十二号大人已经带人继续追踪了!”
“哦?”袁枫琴的双眸微垂,思索着郭夜阑的行动是否与何守有关。
本来选拔才刚结束,如此直接地派人对那小子下手实在过于焦急且鲁莽,事后只怕会被第一时间怀疑到她身上。
但那又如何?与那小子这些天给她添的不快相比,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今天那个脏小子还打伤了靖儿,她又怎么可能这么算了?
她袁枫琴本来就是睚眦必报从不愿意吃亏的人,哪怕和何守撕破脸,她也要给那个小子一点深刻的教训!
“那家伙的身份查得如何?”
袁枫琴身后,阴冷的红发男人轻笑着,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带着伤的俊脸上,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压得那个汇报情况的人不敢抬头。
“回七号大人,除了在实验地牢的战斗资料以外,只查到他是在华国繁城被组织收容的实验体之一,除此之外,过往经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繁城?”
没等那人说完,袁靖已经眼色一凛,盛发的寒意将那人的话猛然截断,袁靖一步上前按住了那人的肩膀,阴鸷无比地问道:“他的长相,可有看到?”
“不、不曾!他下车时虽然摘了面具,却一直带着面罩,天色也太暗了...没能看仔细...!”
肩膀上的力道宛如要将他的骨头捏碎的一般,传信的护卫咬牙忍耐着,额头上冷汗直冒却不敢反抗。
‘哈哈~看你这样她十成十地讨厌你吧?知道我吻她哪里的时候她的样子最可爱吗?’
‘她的名字叫唐月依,不是什么十四号!’
‘去你的理解!她只是个会哭会笑,会和我撒娇的女孩子而已,这你一辈子都不会懂吧?脑瘫!’
一个熟悉到让他作呕的清秀面容猛地浮现在袁靖的脑海里,那被他折磨得半生不死,口吐鲜血的模样,那悍不畏死的态度,以及那令他憎恶万分的话语...
不可能!那小子不可能还活着,他只是个普通人,就算不看当时的重伤程度,那个出血量也足以让他撑不下去!
三长老的部下?这么说来,当时确实是三长老...是巧合,还是说...?还有那个黑狼面具,当初那个死在他手里的黑狼会干部...
“靖...儿...靖儿!”
陷入沉思中的男人猛地回神,被他按住肩膀的护卫早已疼得快要昏倒,骨头脱臼,经络剧痛的感觉让他将唇齿都咬出了鲜血。
“发生了什么事么?”袁枫琴回过头,定眼凝视着这连她都觉得反常的一幕,向袁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控,以及身前那个护卫因为痛苦而扭曲了面容的姿态,袁靖的脸色这才迅速舒缓下来,阴鸷的笑容再次浮现。
“没什么~就是有点生气,毕竟那小子给夫人您添了很多麻烦,今天也让我吃了点亏,所以有些心急了~”
袁靖笑着放开了手,那名护卫捂住剧痛的肩膀,口中无力地倒吸着寒气,坚持着让自己没有当场昏过去。
听了袁靖的话,袁枫琴的疑惑才消减下去,她没有多做怀疑,毕竟对她来说,郭夜阑确实像个苍蝇一样碍眼万分,令她恨不得杀之后快。
“我知道你今天也受了委屈,我也恨不得杀了那个小鬼,你只管放心交给他们就好,今晚一定会给那小子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