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隅有些激动,“怕了?你知道我现在工资多少一个月吗?一千四,如果是班主任,可能还会高一点,可我不是。年底会有些补贴和奖金,这样平摊下来一个月可能两千多块钱。然后你问我面对这些是不是怕了?怕是什么东西……我从没怕过。我只是知道,我能给予的和她所能拥有的,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东西。”
章隅声音激烈,“她是很有理想的人,她想要投资梦想,她想要做建筑,她想要走更远的地方。而和我在一起,我只能给他柴米油盐。她想要每年去两个欧洲国家,我能带她去哪?还是说女人也可以挣钱,可以挣到足够做那么大的事业吗?或者就算能挣到,需要多少年月?那种当初单纯的理想还存不存在?或者还是要靠她的父母?”
“我就问你,在这样子的能量面前,感情是什么?‘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词说得好啊,说的人心就是等闲变故的事物啊,我在这时候爱着你,和我在十七岁的时候喜欢过你,又有什么区别,到得有一天,也就只是这么一句感慨而已……”
“从头到尾……”程燃开口,“我只听到一个失败者,对自己的失败找到的看上去理所当然的理由。你他吗不行就脚踏实地去做啊,不行像个娘们儿一样委委屈屈,什么对方富商巨贾,对方是黑社会军火商你是不是自己先自己去投河了?一个失败者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程燃!”姜红芍喊出声制止。
章隅如遭重击,满眼红丝双肩耸动,剧烈咳嗽。
章隅不惜自揭伤疤,其实内心已经极其痛苦了,程燃这样的话语,对他何尝不是一种残酷。
程燃看向余音未落的姜红芍,女孩眼瞳颤动,胸腔某个位置微微搐痛,但那张清美面容兀自有些倔强。
程燃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我要过去操场了……”
停顿一下,他转过身看向姜红芍,“你走不走?”
姜红芍眼睛颤动,注视着程燃,两个人目光隔远相对。
大概是经过了瞬息却又漫长的数秒。
程燃转身离开。
姜红芍在后面喊了一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