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胃已经开始恐惧了……
屠潇看一眼盘里的糖醋鱼,眼神满是嫌弃,慢悠悠道:“糖醋鱼还是我奶奶做的好吃。”
随尔阳低着眉眼沉思数秒,搜肠刮肚地接住他这个话题:“很多华人在美国都是自己做中餐。”
屠潇解释:“我奶奶在北京。”
随尔阳转睫问:“你是北京人去美国留学的?”
屠潇略显唐突地问:“你是哪里人。”
随尔阳的嘴唇微微翘起,说:“你猜。”她在心里默念:幸好我的普通话没有北京口腔。
旁边那张餐桌的两个女生,吱吱喳喳的吐槽。
“我们那个傻叉,天天气到我们吐血,一看到她走过来,我就肾上腺素就飙升,好想骂人。”
“又发生什么事了?”
“上午脑袋风暴,给我们公司新保健饮品取名字,叫什么乌梅凉凉、玫瑰凉凉,桂花凉凉,觉得含有薄荷成份就一定要起一个清凉的名字,你知道我好想点开手机播《凉凉》给她听,卖不出去就真的凉凉了。”
正在喝汤的随尔阳听到忍不住笑,被呛了好大一口,立刻捂住嘴巴,才没喷向屠潇。呼吸困难,咳嗽了半天,半晌说不出话。
屠潇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给她,“你的笑点有点低。”紧蹙眉心,那张细腻白皙的脸脸颊因为咳嗽而染上一抹绯红,看着可爱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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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尔阳拿过纸巾,优雅地擦干净嘴角,讪笑道:“不好意思。”
屠潇笑了,可是他的眼眸黑沉沉的,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他端起咖啡杯,喝了大口,舒服得他眉眼完全舒展开来。
出差三天,与屠潇相处中,随尔阳发现他总是显露漠然又矜贵的模样,与人之间的隔阂感很强。有点不太适应此刻温和的屠潇。随尔阳继续低头吃饭,边竖起耳朵继续听她们吐槽。
屠潇的饭菜还剩一大半没吃完就走人,此时的随尔阳才放松心情,慢吞细嚼地吃着盘中餐。
随尔阳自小不挑食,可能自小生活在农村,看多了农民伯伯的辛苦,也深刻体会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浪费粮食可耻,光盘行动要坚持。
随尔阳没午休,一直上网浏览各大新闻网站,听到别人的手机闹钟响起,她不禁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大秘书让她做跑腿,送文件去实验室。
实验室在另一栋大楼里,要到29楼穿过长长的连廊。
连廊两侧俯瞰园区的美丽园林景观。
随尔阳无心观看园区的翠绿之美,她边走边好奇翻阅文件,是抗肿瘤中成药新药提交文件给机关部门审批的文件。
上面有很多专业术语,但其中有一页,明明白白写着:以适应高度未满足的医疗需求,造成受试者患癌,药企紧急停止。
随尔阳连忙找了就近的洗手间,蹲在厕格里,把文件一页页拍下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心情顿时明媚起来,越拍越兴奋。
拍完文件,随尔阳走出厕格,她在洗手池边对着墙上镜子,整理头发。若无其事地穿过中庭环廊,心情极好地哼了几句歌,继续往实验室大楼走去,连脚步都雀跃了。
见惯大场面的随记者,第一次来实验室这边,也有种刘姥姥进入大观园的感觉。
从未接触过制药选题的采访,未到过药物研究实验室。实验室的性能和环境要求比行政主楼高,不亚于医院的手术室接着,每个研究领域都一尘不染。
也许触景伤情,随尔阳忽然想起她早逝的爸爸,心中陡然一痛。以前爸爸,也是在这样的实验室做科研的吧?如果他还在肯定研究了很多药物,造福社会。
屠潇的办公室在实验室的顶层。
从外置楼梯间来到屠潇办公室前,当她举手敲门之时,听到里面传来流利的美式英语对话:“杀!”声音含着浓郁杀意。
屠潇慵懒的嗓音里掺了些沙哑,漫不经心的腔调,一会儿,他似乎提了几分兴致,“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等里面再也没传出说话声,随尔阳迟疑地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