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清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幽幽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看四周无人,小声地说:“SW宣传部的老总们到齐郑主任办公室,不知道聊什么,越说越大声,好像吵得很凶,出来的时候,个个都黑着脸。据我可靠的情报得知,他们是冲着你那篇蔚蓝药业药物安全报道来兴师问罪。”
啊?
姜盈清一副危言耸听的模样,“郑主任早上回来就很生气,把编辑叫进去痛骂了一顿。”突然又露出一个堪称是心酸的欣慰表情,“你不会有事的。”
随尔阳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听得心里发怵,心里真是一点谱都没有。
听到郑主任在手机里叫:“来我办公室。”
随尔阳心里瑟瑟发抖。
平时,郑顺和身为新闻中心主任除了重要会议,不会单独召见她。
随尔阳胆战心惊地进了郑顺和的办公室,一推门进去,几位老总的脸黑如炭,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领导们好。”随尔阳露出歉意的笑容。
下一秒,被训得体无完肤。
随尔阳镇定如常地认真听着郑主任的训话,时而如小鸡啄米般地拼命点头。
蔚蓝药业撤回了所有广告施压,让随尔阳停职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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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都是她职位太低。随尔阳心底止不住地想要叫嚣,还好她理智残存,最后忍住了。
新闻和广告交锋,受伤的总是他们新闻。
随尔阳沉默了几秒,冲着诸位领导深深鞠躬,“我谨记领导们的教诲,但我是新闻记者,我的职责是把事实和真相传递给大众。蔚蓝药业损失的是金钱,被蒙在鼓里试药的患者随时失去的是他们宝贵的生命。如果我们记者都不揭发,会不会有更多的患者因新药丢命?”她言辞真诚态度也是恳切,不仅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还有一种理解她的勇气。
随尔阳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从郑主任办公室出来后就垂头丧气的,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人都靠在椅背里,浑身散发出一种“快失业”的迷之丧气。
还没接受被停职的噩耗,又被华筠延叫进办公室。
她做错了什么,只是做了一篇报道而已。
那篇报道有大量的走访实例,事实确凿,客观又理性的角度分析了蔚蓝药业新药临床试验,结论可靠。如果没有问题,相关部门也不会查办蔚蓝药业。
然而,全世界都觉得她错了。
她进蔚蓝药业暗访前,最初写的新闻稿是写明衍生物制药,发给编辑之前,她先发给华筠延过目,可是被她劈头盖脸痛批了一顿。
“你就凭一个不知来历的爆料人说的这些话,写了一篇严重失实的垃圾?你查过爆料人的话属实吗?”华筠延的神色平静而淡漠,语气多了一丝霸道:“不通过!”
随尔阳听得暗暗咋舌,她跟了华筠延两年半,从未见她用这种态度和“垃圾”这个的词评价她的稿子。
这命令式的口气引起随尔阳的很大反感,也就不客气地说:“华姐,你怎么知道我这篇报道严重失实呢?在我的新闻字典里,没有“失实”这两个字!”
随尔阳刚毕业那会,非常认真、非常热诚的年轻实习记者,这也是华筠延喜欢她的原因。工作了两年多,越来越成熟,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行了呢?
华筠延脸色很难看,有种恨铁不成钢地说:“尔阳,你知道当记者最忌讳什么吗?人云亦云,把网上的东西当真。你必须有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记者需要时刻保持对事件怀疑的态度,每件事情都有表象、假象来影响你的判断。只有你深入调查了解才能做出独到的、精辟的、深刻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