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你会不会划船?”
“当然会,我是在水边长大的。”盛春成说。
“那你下来,教我划船可以吗?”孙先生说。
盛春成问:“现在?”
“对,现在。”孙先生说,“你还有事?”
盛春成摇了摇头,心想,你没事我怎么会有事?我有没有事,完全取决于你叫不叫我。好吧,既然你不需要按摩,那就把教你划船,当作是我在为你服务吧。
盛春成拿起茶几上的电瓶灯,想了想,把椅子上的两条毯子也拿了起来。晚上冷,湖面上更冷,摇着船的时候不会冷,但坐船的,很冷。
盛春成把电瓶灯和毯子递给孙先生,孙先生接住了。盛春成把缆绳解了,也爬下了船。
两个人隔着小小的船舱,面对面坐着,孙先生披着毛毯坐在船首,看着盛春成,盛春成坐在船尾,一边用浆划着水,一边和孙先生讲解着划浆的要领。
船朝着水面驶去,亭子渐渐地远离他们的视线。
左手的天边,山嵴之上,泛着一片白光,盛春成朝这一片白光划去,那里是新安江水电站的方向。
从前面看新安江水电站,很高,很巍峨,横跨在两山之间,“高峡出平湖”,但从背面,从千岛湖里面看,巍峨的感觉没有了,而是像一条长堤,横卧在两山之间,只有一两层楼那么高,坝顶一排排的灯火锃亮,把一大片的水面映照得波光粼粼。
离大坝还有一百多米,水面上出现一排浮标和警示标志,阻止着所有船只继续往前。浮标里面是禁航区,浮标再过去,离大坝几十米远,是从水底一直延伸出水面的隔离网,阻挡着水里的杂物或者鱼,被吸进水轮机的进水口。
盛春成把手里的船桨,递给孙先生,孙先生把船首变成了船尾,他开始按照盛春成教他的,划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还不得要领,船停在水面不动,但至少不再打圈,盛春成继续纠正他,试了几次,他终于掌握了用浆的要领,船开始在水面移动。
他们调转了方向,背朝着大坝,朝千岛湖的深处开始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