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福豪气地说,心里在想,他妈的扳手腕我扳不过你,喝酒还喝不过?
张向北把手中的酒一口干了,说:“这杯是我敬你们的,我先喝了,接下来我们喝,李总,走三个。”
和李大福的三杯干完,老寿头敬张向北一杯,接着陈总和汪总,也敬了张向北一杯,阚总和小边,和张向北随意了一下,李大福跟上又来敬了,四个村主任约好一样,轮番与张向北,也和阚总小边,开始了车轮战。
一张桌子上的七个人,很自然地分成了两拨,张向北和阚总小边一拨,他们是守方,其他的四位村主任兼副总是一方,他们是攻方。
这一顿酒,没喝成张向北说的放气酒,大家话没有说很多,酒喝了不少,到最后,几个人都喝得东倒西歪,也终于喝出了张向北的深浅,知道这个家伙的酒量是真好。
小边叫了人,开车把其他四位送回去,他和张向北,两个人把阚总扶到他自己办公室里,在沙发上躺下,把空调打开,身上盖了大衣,小边还在他的头边,放了一个垃圾桶,让他要吐,就吐在桶里。
两个人走到外面,小边想去开车,张向北说:“这么一点点路,开什么车,我们走回去。”
两个人往家里走去,喝了很多的白酒,身体里面火烧火燎的,夜晚的冷风吹过来,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走在路上,张向北和小边说:“明天你记得把五粮液,给石书记送过去两瓶。”
小边说好,我知道了。
张向北又说:“还有,你悄悄地了解一下,老寿头他们那几个村,欠债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特别是在他们任上。”
小边说好,接着问:“干嘛,你想大撒币?”
“不是,我想看看他们的压力到底有多大。”张向北说。
小边点了点头,不停地点。
前面出来,小边还没有事情,走在路上被冷风一吹,小边有反应了,他突然就冲到路上,蹲下来,哇哇地吐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张向北扶着他,担心他会瘫倒在地上。
等到吐完,干呕着,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张向北扶着他起来,小边的神志已经不清楚。
张向北把小边搀扶到家,放倒在床上,人一倒下去,小边突然又清醒了,和他说:
“张总,没事,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真没有事?”张向北问。
“真没有事。”小边说,“我还记得你让我去了解一下这几个村的欠债情况,还要悄悄的,对吗?还有,让我把五粮液……”
张向北大笑,他点点头说:“看样子你是真的没事,那我不管你了。”
张向北走出小边的房间,把门带上,他看到大门没关,就想走过去把门关了,走到门口,从外面吹进来的冷风让人有些留恋,张向北干脆走了出去,他看到院子里的那棵桃树下面有张石凳子,张向北走过去坐下。
张向北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桃树,和从枝叶间漏下来的夜空,农村的夜空和城市不同,显得特别的高远,桃树的枝叶在风中摇曳着,好像在撕扯着这片夜空,要把它撕碎了。
关于这棵桃树,张向北很熟悉,他听妈妈说过,听小芳阿姨说过,他还在小树的画里,不止一次地看到这棵桃树。
张向北坐在那里,呆呆地想着,头顶的树叶沙沙沙沙,一会像是有人在低语,一会又像是有人在叹息。
张向北真的听到有人长叹了一声,他转头朝四周看看,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刚刚那叹息的,其实是他自己。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