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儿,你小子有缘啊!”
“我有什么缘啊,真要有缘我就不砍椽了。”刘臣无师自通,早已学会了自嘲。
“你他妈的真是个砍椽货!你知道你看见了什么?”
“知道啊!”
“你知道个屁!”
“白胡子老头骑瘸驴。我看得很清楚嘛。”刘臣故作木纳,他觉得这场游戏很好玩。
“你认识那个老头么?”队长开始跟刘臣卖关子。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面。”
“告诉你吧,那个老头是张果老。还他娘的知识青年呢,一点知识都没有,怪不得让需要我来教育你,砍椽货,你给老子记住,那个老头是张果老!”
“张果老?”
“对!他就是张果老。”
“张果老不是咱村的吧?咱村的人不是都姓刘么?”刘臣知道对方已经结结实实地上钩了。
“砍椽货,笨蛋,日你娘的,就知道砍椽!”队长哼了一声,“砍椽货!”砍椽货在本地方言中除了指自己日自己外,还具有傻瓜、笨蛋、智力低下等含义。刘汉堡村的村民世世代代都以自己最正宗、最标准的汉语为荣。据说“砍椽货“这个词就是他们的老祖宗刘汉传下来的。似乎汉代难得拥有女人的马夫,只能靠砍椽来打发漫漫长夜。此刻,队长不无卖弄地问:
“砍椽货,你知道八仙过海么?”
“八仙过海是一句成语,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城雨乡雨的,八仙过海说的是八位神仙。要不我怎会说你小子有缘呢,你以为人来世上走一遭,谁都能亲眼见到一回神仙的真容么?这就叫缘份。刘汉堡村的缘份,偏偏让你个砍椽货撞上了,白胡子老头骑瘸腿毛驴,那就是八仙中的张果老和他的神驴啊,知道不知道,你看见的是张果老!”队长转而自言自语,
“怪不得全村都中邪呢,原来是张果老亲自骑着神驴来点化咱们啦,对,神驴往井里撒了一泡尿,一泡神尿!不,应该说是一股神水,一股琼浆玉液、、、、、、”队长自说自话,喃喃而语,摇头晃脑,飘飘欲仙。
“什么?张果老?我看见的是张果老他老人家!哈哈哈——看来我和神仙真有缘份啊。哈哈哈——”刘臣冲着队长狂笑不止。显然,他把一直憋得腮帮子抽筋的笑攒到此刻,趁机一股脑儿爆发出来了,
“哈哈哈——”
“慢!”队长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他的表情比“早请示、晚汇报”时还要严肃一千倍,
“砍椽货,这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你知,张果老和瘸腿神驴知,你可千万别声张出去,这是国家机密,连县团级都不能传达。”
分手时,队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再强调张果老的事属于绝密,直到刘臣举着红宝书向伟大领袖发誓他才放心。
为了保密,刘臣每天躲在被窝里偷着乐,一直乐了半年多。他那蔫了已久的东西基本复原了,有时候清晨尿憋急了甚至做到怒不可遏。这让他不光偷着乐,他还要公开乐。若不是东窗事发,不知刘臣会偷着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