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太他娘的能了。”队长还搬出了一段最新的最高指示——
工农兵上大学,不但要上,还要管理大学,改造大学!让大学成为工农兵施展才华的广阔天地!
坏水儿听的双腿一软,卟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碗水端平地给队长和眼镜分别磕了三个响头。队长看到坏水儿这么五体投地感谢自己,顿时没了日坏水儿祖宗的想法。倒是贾援朝现在看坏水儿是怎么样都别扭,一肚子气,恨不得天天日坏水儿祖宗。
“狗日的坏水儿!早晚让驴踢死!”
出了坏水儿的土屋,队长直接到公社送材料去了。眼镜贾援朝找个没人的草垛,实在忍不住痛哭流涕。坏水儿怀着痛心疾首的赎罪感挨家挨户起粪去了。看来,坏水儿上大学只是个时间问题了。只要公社的批文一下来,他就可以打起背包离开刘汉堡村了。
等待批文的日子里,坏水儿一点也不着急。他甚至有点想在刘汉堡村多逗留些日子。除了向人们表示歉意,并把清白还给那两个夜半哀嚎的不幸女人外,他还希望尽可能多为善良的人们掏几天粪。回想起自己来到刘汉堡村的种种劣迹,坏水儿觉得自己在此地扎根一辈子,为父老乡亲掏一辈子大粪也无法赎清自己的罪过。
自从确信自己将成为大学生后,坏水儿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晚上不再跑马,白天不再咳血,连大粪都没有以前臭了。他恢复了一日三餐制。在等待批文的三个月时间里,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不用别人代替,自己就可应付任何体检的健康水平,甚至可以通过参军的体检。尽管人们并没有因为他是未来的大学生而改变以往的态度,他仍然自我感觉良好,而且越来越好。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在坏水儿身上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刘汉堡村的一切都充满阳光。
不知从从哪一天开始,坏水儿起粪时竟唱起了革命歌曲。他似乎回到了老豁牙子讲故事的幼年时代,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是大学生啦!我是大学生啦!
如今坏水儿每天回到土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压低嗓音含着热泪自己为自己欢呼一通。他盼望着刘汉堡村召开一次全体社员大会,他要亲自参加,他有千言万语要对父老乡亲们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