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喉头动了动,“滚。”
他最后只说出这一个字。
然而女人根本不听他招呼,反而像扑火的飞蛾继续朝何垚贴过来。
那一刻何垚感受到的不是旖旎,而是强烈的憎恨。
自己是那种看上去很好戏耍的男人?
不是让女人天生感到恐惧的异性生物,而是一个可以肆意上手玩弄的牛郎?
去特码的。
何垚愤恨的挥手,将女人狠狠掼到地上。
“我让你滚!”
然而下一秒,让他想不到的是,女人毫不犹豫爬起跪倒,脑袋一下下撞着地面冲自己磕起头来。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何垚一眼。
房间里只有那沉闷的骨头撞击地面发出的沉闷声响。
一下又一下。
每一声都撞击着何垚已经以为自己早就不复存在的……慈悲心。
何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心中生出不忍。
但残酷狡诈的环境、屡屡受骗的经历,早让何垚的心变得冰冷与坚硬……
虽然还不够彻底。
但何垚想让它变得彻底。
眼前的女人,就当自己通往冷血心肠的路上,最后的一块寒冰。
他走过去,拽着女人的长发,迫使她仰视着自己。
他想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离出自己的视线,把她像块臭抹布一样丢出门外。
可她脸上流露出来让何垚感到无比熟悉的表情,让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那个豁出一切也要活下去、哪怕与野狗抢食、哪怕自残自戕也要活下去的自己。
何垚的手松开,脸上扯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画龙画虎难画骨,自己看上去再像一个变态、再像一个恶鬼,终究没有那与生俱来的铁石心肠。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女人,“你现在走,我不管谁让你来的、也不管你去什么地方。别让我再看到你。”
投怀送抱这种事,别扯他么见色起意的犊子、也别披两相欢好的外衣。
眼前能做出、能做到这一切的人,除了吴当,何垚想不出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