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像你这种从小养在药罐子里的闺阁女子,又怎知美酒香醇,得之,乃人生一大乐事。”

云恬微微一愣。

这样的云砚之,她曾在三年前见过一次。

没想到,第二次见,却是以云恬的身份。

她迎面朝他走去,没有揭穿他,“听三哥这么说,我不尝上一口,这辈子,倒像白活了一场似的。”

他有些诧然抬眼,“你能喝?”

“不试试,怎知不能?”云恬立在他跟前,视线落到他手上的酒瓶,“今日便厚着脸皮跟三哥讨一壶,可好?”

她一直担忧,不知十万慕家军惨死青云关后,剩下的慕家军如何了。

也许今夜,能从半醉的云砚之嘴里问到答案。

云砚之的目光带着朦胧的审视。

来承恩侯府十三年,他对这个从小患有心疾的庶妹几乎没有印象,可这两日寥寥数面,云恬却让他映象深刻。

甚至还荒谬地从她身上,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也许,他今晚真是喝多了……

“想喝,就跟我来吧。”

……

云薇趴在摆满经书的案前,手里抓着笔,脑海里却思索着云恬这两日的变化。

“这病秧子到底为什么突然就转性了?”

云薇想了半天,愣是没推敲出什么可用的信息来。

她有些懊恼地将手中的笔丢到地上。

还以为祖母能帮她一把,没想到,云恬请了花神医,愣是把祖母救醒了。

何氏虽然没有再将她关进柴房,却让姜嬷嬷送来一大叠经书,让她白天为祖母抄经祈福,每晚二更过后,便去慈恩苑为祖母尽孝侍疾!

除她之外,她屋里的所有人,也都被禁足在院子里。

何氏发了话,谁敢擅自离开,替她出府传讯,助她私相授受,折辱侯府门风的,直接打死,家人全数发卖出府。

如今,她和云恬调换身份的事在府上都已经传开了,万一传扬出去,世子昏迷不醒自然没能替她说好话。

若让肃王妃从别人嘴里知道她只不过是个庶女,好不容易挣来的婚事,又要突生变故!

不行……她决不能让这事发生!

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