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没关好,被猎猎寒风吹开一道狭缝,冷风穿窗而入,将桌上的信纸吹起飞,傅晚晴不得不找本书把信压上。
一瞥间,她又看到了信上的字,心中翻涌上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
风筝……
风筝哪怕飞的再高,线断了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之后的日子,杨世彦即使再忙也会抽时间回府住两天,让外人不至于揣测他们夫妻不和。
傅晚晴没有纠缠杨世彦不放。
她回国是为了传播新思想救中国,而不是谈情说爱过富贵日子的,这样互不干涉的日子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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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晴有自己的想法,杨世彦显然是也一样。
如今汉城的经济形势逐渐向好,杨世彦趁机尝试提出币制改革的提案,却被杨司令一顿家法打了回去。
杨世彦带着伤跪了一天一夜,这件事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杨显嵩很明确告诉他,不要搞中央政府那一套,不要妄图变革,对于军阀割据的统治来说,侵略扩张远比长效改革来的更快。
傅晚晴从不干涉杨家父子的争执,她只会在杨世彦一身伤回来时帮他上药。
“为什么你爹总要打你?”傅晚晴熟练的拿出药箱。
她拿起一旁的药瓶和温水,慢慢化开粘着衣服的伤口,将嵌在皮肉里的碎布挑开,把伤药涂在狰狞的伤口上。
“父亲太害怕对我失去掌控了。”杨世彦闭目养神,对身上伤口灼人的疼痛已经习以为常了。
“十一年前,我大哥不顾父亲的反对,请缨诛逆,死在战场上。去年疫情,二哥与父亲观念不合,领了家法赌气离家,结果感染瘟疫不治身亡。父亲对三哥总是多几分纵容,三哥想去苏联父亲都忍了,但那天父亲不让三哥去车站,三哥还是去了……”
“你也是,怎么不顺从着你爹点儿,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傅晚晴边听边给杨世彦上药。
“我觉得我是对的。”杨世彦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情绪。
有点小孩子的倔强,也有点少年意气的自得。
“我该走了。”杨世彦穿好衣服。
“去吧。”
傅晚晴轻轻在杨世彦额间落下一个吻,然后目送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