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如此,这里便是你的娘家,你来去自由。”
知晓他是一个不轻易多言之人,此时仅仅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甚至他只是平静地说出口,听不出任何情绪,季君绾仍觉得心口一热。
孤身一人流浪多年,有一天,竟会有人告诉她,她亦是有家之人。
声音里有一丝哽咽,她道:“多谢大人。”
·
未央宫。
落染端药进来时,便见泱肆裹着锦衾坐在榻上,纤手托着腮,望着殿内的羊绒地衣沉思。
“殿下,您晨间便未服药,又吹了寒风,现在赶快把药喝了吧。”
泱肆头也不抬,“现在暂时不能喝,你避着人去处理了。”
落染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殿下的决定她是无权干涉的,只是嘴上仍是担心着的:“殿下要做何事奴婢不懂,但是还是希望殿下保重身体要紧,更何况这天儿愈发寒冷,风雪交加……”
她一边说着,手下又片刻不停地收拾起屋内。
泱肆裹着衾被下榻,行至窗前,推开一扇窗。
“对啊……”
风雪愈发大了。
思绪随着雪花飘远,那个风雪席卷大地、吞噬蓝天的傍晚历历在目。
那个沉着淡漠的人,抱着她的手在轻微发着颤,连带着嗓音也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
他说,只有见到你时,天才会晴。
泱肆对落染的管教没有那么严,只有两人时,会默许她的直言直语。
因此她此刻还在不放心地念叨:“殿下,奴婢觉得那游湖赏梅别有用心,您当真要去?”
泱肆仍旧望着窗外,脑海里映着那个人的面容。
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去啊,得去见一个人啊……”
落染并未多想,听她如此说便问道:“可是非见不可?”
一抬头,瞧见她开了窗,赶紧上前去,俯身去关上窗扉。
“殿下哟,您就别再吹风了,您不想要那么快痊愈,不喝药就算了,怎的还在这自找罪受!”
落染拉着她回到榻上,拿了新的手炉塞进锦衾里。
“瞧瞧,您这手都凉成什么样了!”
泱肆默默承受着她这有如老妈子似的说教,缓缓勾唇笑出来。
至少,她的落染是真的关心她的。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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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传来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