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在地面凝了冰,檐角也结起了冰柱,空中飘着星星点点的细雨,吹到脸上,像银针一般扎得人生疼。
本来昨日应了太后今日去给林淑妃请安,但对方此时病在榻上,指不定有多少人前去探望,泱肆就懒得去凑热闹了。
于是她穿戴完整,打算出宫。
沐佑在这时进来,向她禀报:“殿下,属下查到了,那日您在京南遇到的雪崩,确实是人为引起的,只是那人手脚干净,并未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
泱肆思忖须臾,道:“从林府查起。”
沐佑领命:“是。”
“对了,”想到什么,泱肆又顺便问道:“那日你们查的那队人马是怎么回事?”
沐佑:“那队人马神神秘秘,属下们查了两日,才知原来不在城中,进京后就进了云山,今日属下们就派人去搜查。”
在泱肆的记忆里,前世并没有这回事。
或许是她当时并未让阿烈去南疆,因此也并未涉及这件事。
“嗯,临近圣祈,进京之人鱼龙混杂,必须万事小心。”
踏出未央宫不远,泱肆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小人儿,站在不远处,定定地望着她这个方向。
魏嘉煜。
泱肆立在原地,看他一步步走上前来,停在自己前方几步外。
他眼角湿润,脸色不太好,头发也被雨水打湿,走路时脚步虚浮,略显不稳。
泱肆瞟一眼他的膝盖,“被罚跪了?”
魏嘉煜抬起头看她,猩红着眼角,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想要的都能拥有?”
他昨日回去后就被罚跪了一整夜,直到母妃跌入池塘有人来通知他,他才得以站起来去看望她。
泱肆有些意外,但随即又了然,哂笑道:“怎么?让你嫉妒了?”
她语气里的倨傲刺伤了魏嘉煜的自尊和内心,他握紧拳头,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般道:“为什么你明明已经什么都拥有了,还要同我们抢?”
“抢?”
泱肆重复了一遍,斟酌着这个词,反而笑了,微微俯下身与他对视:“没错,我就是同你们抢了,那又如何?”
明明语调不重,偏那双含笑的媚眼里,满是狂妄与不屑。
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童,不谙世事,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将其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