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衎辞用下巴轻蹭她的额角,告诉她:“不苦,对我来说,不是苦。”
只是,她仍旧心疼他的过往。
哪怕他一再向她强调,他不怕冷,他感受不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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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梓枂暂时留下了,好在还有空的卧房。
而泱肆和江衎辞还是同往常那样,早晨她贪恋温暖的被窝,他会先起身,为她煮好暖粥,等她醒来吃完,再带她在院里荡秋千。
周梓枂从不打扰他们二人,她带来的人里有会厨艺的人,因此江衎辞和泱肆便解放双手,一起坐在火炉边看话本子。
一同吃饭时,泱肆还是不可避免地从周梓枂眼中瞧见一丝神伤。
每当这个时候,她便要悄悄靠近江衎辞一些,后者会下意识给她夹菜。
她会高兴地翘起脚,心满意足地吃饭。
周梓枂一直恳求江衎辞能给他们指路,但皆被拒绝。
“极寒之地的地形会被气候影响而发生变化,即便我给你们指了路,你们也找不到的。”
除非,他带他们去。
但,他不能留自己的妻子一个人守在这里,守着这片广阔的雪原。
旁人如何一直与他无关,他的世界,只有她。
在江衎辞那里被堵了死路的周梓枂开始以泱肆为突破口。
“殿下,我们只需要大人为我们画一条路,不论走不走得通,不论结果如何,我们自行承担,不会怪罪到大人身上的。”
泱肆望向窗外院子里正在给白玉搭建小窝的人,道:“他只是不希望你们去送死。”
如果单纯为了摆脱他们,他大可以随便为他们指一条道打发便可,但他没有。
她的莫辞啊,这世界待他并不友好,但他仍旧那般温和,那般自立,在自立中自洽,与世间达成和解。
他就像院子旁边的松树,即便被冰雪包裹,也依旧挺拔。
“殿下……”
周梓枂的声音哽咽,“瑶琰是王宫里诸多王子王女中最小最不起眼的一个,从不得父王重视,自小便跟在王叔身边长大,王叔于我而言,便更胜亲生父亲,瑶琰真的不能撒手不管……”
泱肆眉尾动了动,一时竟哑然。
父亲这个词,对她而言,好近又好遥远。
本该寂静的院外吵闹起来,阵阵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白玉已经闻声跑了出去。
泱肆怎么也没想到,凛寒会带着徐鸿光来到这里。
“丫头!”
徐鸿光跨下马背,拉起泱肆的手。
“可愿随舅舅进一趟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