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坐在床榻前,面色凝重,双眼布满血丝,却强撑着精神安抚母亲。
老太君方才服用了一口参汤,又喂下几口清粥,呼吸逐渐平稳起来。
隔着床幔,俞明祉无法看清其气色,听声音仿佛没有多少气力,连问候都是二老爷代为转达。
瞧眼前的情形,估摸着老太君的身后事也该准备了。
俞明祉问候几句便告辞出了老太君的院子,惦记着那边仵作不知来了没有,方转了头朝凯三爷的院子走去。
没走多远,听身后有人开口,“俞公子请稍等,我们老爷有请。”
回头是二老爷身边的随从,“俞公子请随小人来,老爷随即就到。”
这倒出了俞明祉的意料,有话说也该寻乔书华才对,怎么会寻上远亲的自己。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跟着府里的下人往花园水榭走去。
水榭建在花园景观池上,无论建筑尺寸和内外构造都中规中矩,唯一的好处是四处开阔说话方便。
此刻,二老爷的人便站在廊桥两端。水榭中,只有二老爷和俞明祉两个人。
二老爷望着水榭中面朝水面站立的年轻公子,说是病着的,却依旧身姿挺拔,玉树临风。
再想起他的过往和如今的成就,心中难免感慨。
他没有见过俞明祉的父亲,听说也就是个没有建树的普通人,一辈子唯唯诺诺,靠着祖上荫庇和旁支侯府过日子,若没有俞明祉的祖母,怕是连侯府都巴结不上。
没成想,人家却养出一个极具才气的儿子来,听说京城里的权势,想拉拢他的人不少,因着他,连定安侯府在京城的地位,如今都水涨船高。
作为亲戚他们从前没有来往过,若不是自己的外甥同这位的情义,他们也不好搭上这层关系,借着亲戚的由头来往。
再说他的外甥乔书华,也是位有才干的孩子,不过二十有三,已经是凤鸣州府的司理了,当年他坐上这个位子已经三十有二。
再想想他那永远三十一岁的儿子······
二老爷有种说不出的嫉妒,为何出息的是别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