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驱赶他,“你现在不该来这儿的。”
王正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我跟媱媱都担心您,我想来看看您过得好不好。”
“可是您过得不好好……”
王正卿看着养父身上的衣服都沾了好多血,没有一个人进诏狱能完好无损的,他知道的,但是他却亲手将他抓了进来。
姬承望知道探监是有时间限制的,他赶忙打断他的话。
“不要说了。”
“拿纸笔,我来给她写封信。”
“好!”王正卿点点头,他转身去狱外找同僚拿了几张纸和笔,然后折回来给姬承望。
姬承望草草写下几段话,然后折成个小方形,两指夹着递给王正卿,交代道:“这封信只能给媱媱一个人看。”
他不怕王正卿不听自己的话会偷偷打开,上边写的是关于他的事。
王正卿点头应下,“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拿给她。”
他将东西收到自己胸前的衣服里贴身放好。
他与姬承望道别,临走时姬承望给了他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不是很理解,以为养父是对他有所期望。
他将信交给姬妼媱后边继续查案去了,他没查到自己父亲的事情怎么都不敢松懈。
隔日诏狱中传来姬承望自尽的消息,这让王正卿怎么都不敢相信。
王正卿将这件事禀报给秋月白。
“太子殿下,姬承望在诏狱咬舌自尽了。”
他跪在地上,表情很是难过。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养父要突然自尽,难道是有人不想他活着么?
但是他也不知道养父活着能够威胁到谁。
他没有动任何人的利益啊!
王正卿的思绪纷乱。
秋月白端起茶托,吹了吹浮在茶水上的茶叶,淡声问:“他是能证明你生父是否是逆党的人么?”
秋月白并不在意姬承望的死,不管王琛是不是逆党,他当年私自放走王正卿,他姬承望就是有错的。
王正卿跪直身子,双手抱拳,低着头摇了摇,“卑职不清楚……”
秋月白眼神淡淡的看着他,“那就不重要。”
他继续问:“他清楚十五年前关于大王爷和二王爷被刺杀的事情吗?”
王正卿跪着的身子颤了颤,语气崩溃,“卑职……不知……”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跟他做了那么多年的父子,却什么都不知道……
秋月白摆摆手,“你去查那掳走大王爷和二王爷的第三波人。”
王正卿听了更加为难,“殿下,这……”
他苦笑的摇摇头,“卑职不知该从何查起……”
“求太子殿下指点迷津!”
他期待的望着秋月白。
但是秋月白不得不给他泼一盆冷水,“本宫也不知道。”
王正卿也不敢再多问。
王正卿认为这是个无解的难题,根本毫无破绽,查无可查……
他颓废地磕头,期盼道:“请太子殿下让卑职与两位父亲在九泉下相见。”
秋月白看了周围一圈,正厅只有他和夏洵以及跪在地上的王正卿。
他勾唇笑笑,嘲讽:“就这样,你就要寻死了?”
“我……”
王正卿觉得现在就已经是让他眼前一黑又一黑了,他不知道他该怎么活下去,以什么身份活在这个世上……
他极其悲愤地低吼:“我是罪臣之后啊!我该死!”
夏洵突然从暗处走出来大力地拍了王正卿的后脑勺,“敢对殿下不敬!放肆!”
王正卿吃疼的抱住脑袋,头磕在地上不再抬起。
秋月白抬抬手示意夏洵到边上去。
他耐心的问:“不是让你为自己洗清冤屈么?”
“我查不出来……我该死!”
王正卿哭了,他顺势趴在地上擦起了眼泪。
秋月白微微一怔,他给夏洵使了使眼色,希望他过来安慰一下人家。
但是夏洵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秋月白觉得他又要给人家一巴掌,就抬手让他止住,然后摆摆手让他继续到角落站着去。
秋月白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是在为难人,他不清楚姬承望是被人在诏狱里折磨死的,还是什么,反正他觉得他没有自杀的理由。
他叹了口气,“哎!”
他毫不怜悯的开口:“那就今夜子时,在镇抚司衙门门口,用石头砸烂自己的脸,然后自尽吧。”
既然他想求死,那就让他去吧。
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抬手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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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卿擦了擦眼泪,重新跪好磕头,“谢殿下恩赐!”
王正卿不清楚秋月白为什么要自己在今夜去自杀在镇抚司,还要砸烂自己的脸。
他想不通。
当夜子时,镇抚司衙门门前。
王正卿照做了,他砸烂了自己的脸,然后给了自己一刀,但是刀被夏洵打飞了,然后夏洵还带了个穿着跟飞鱼服的尸体放在地上,冒充死去的王正卿。
夏洵觉得王正卿傻,好好的脸说砸烂就砸烂了,以后可怎么讨得着媳妇?
夏洵是在王正卿自毁容貌的时候,伪装成盗贼支走了衙门口巡逻的锦衣卫,然后才来带他制造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