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眠的一举一动早就曝光在江氏父子的视线之下,那日江凌卡点拨来的电话只是其中一个例证。
而白天江松眠没有制止那些人的拍摄行为,除了宣示主权外,更重要的是,以此试探江氏的态度。
他笃定,只要某人不允许,那些图片便不会传到网上。
时卿低眸,少年经年的压抑和无人知的沉闷点滴,无声击中他的心脏。
他忽然明白了这个主人格的出现。
察觉到时卿的情绪低落,江松眠抬手安抚地揉搓他的耳尖,动作熟练地将银发一缕缕擦至半干,伸手拿过床头的护发油。
随口道,“但你不必有负担,在此之前我都会处理好。”
时卿听出了点意思:“他反对?”
“我做好我该做的,父亲没理由反对。”江松眠眼眸闪过一丝狠意,唇角的弧度带着淡淡的冷嘲,“只是有人急了。”
时卿接话:“那晚我见过的人。”
闻言,少年打理发梢的动作微顿,从后将人拥进怀里,犹豫片刻后终于道,“卿卿,我很生气。”
时卿覆在对方手背,轻拍:“是因为他吗?”
“我能感觉到,江凌对你很有兴趣。”江松眠哑声,寸寸收紧力道,“很多人都喜欢你。”
“但你只能是我的,谁都无法得到你。”
少年反复强调着自言自语,时卿知道他是在对心里的野兽说话,“看见又如何?我就是要让那些人看到,你的身边只能有我……”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少年一声又一声的确认,听的人毛骨悚然。
这般病态且莫名其妙的江松眠,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类都不敢靠近,时卿也不愿他扛着那般沉重压抑的过往前行。
“你愿意让我进入你的过去吗?”时卿问,“我可以让你不再痛苦。”
江松眠愣愣地低垂着眉眼看他,瞳孔深处的阴影还没有散,更多的畏惧席卷而来。
江松眠又变成了胆小鬼顾非。
意识到时卿的意图之后,少年指尖都在轻微颤抖。
时卿是妖,拥有人类认知以外的能力,他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我……我不知道……”少年额头抵在时卿肩颈,嗓音带着不自知的祈求,“……能不能别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