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萱最终端着酒碗,只说了一句:“我敬大家!”
说完,她就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酒。
有人起哄:“大当家,你咋不多说两句,我们很不习惯呢!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大当家说两句吧!”
“对!说两句说两句!”
赵萱挥了挥手里的碗。
“该说的我以前都说过了,再重复也没意思,今晚不图别的,就图大家伙尽兴!都快吃快喝吧!”
赵萱说完跳下长凳,顾章华急忙用手去擦赵萱刚才脚踩的泥印,赵萱万没料到顾章华会如此细心,直接一屁股坐下,就听顾章华“哎呦”了一声,才发觉自己坐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转头去看,就见顾章华正龇牙咧嘴地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揉着。
赵萱不禁来气:“你这是要闹哪样?”
顾章华有些委屈:“我没闹,你刚刚用脚把凳子踩脏了,我帮你擦擦。”
赵萱简直无话可说,难道这就叫误伤?
郝熊在一旁看着,乐得身子直打晃。
“姐夫!你还真是对我姐体贴入微!好样的!以后继续努力!”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福爷爷就坐在赵萱另一边,他捻着银白色的长须,却没笑。
他问赵萱:“大当家,爷爷有一事不明,你说这接受招安的确是件好事,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的家没了?大家伙就都散了?”
赵萱的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在她六岁那年,她失去了唯一的家,清风院,在她十六岁那年,她失去了河沿村父女俩相依为命的那间泥瓦房,现在,她又即将失去骄阳峪这个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福爷爷的话,只是沉默不语。
郝熊挥舞着拳头,正打算跟赵萱行酒令,听到福爷爷的问话,顿时没了兴致,唉声叹气地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
王婶端了盆馒头走过来,往桌子上一放。
“熊崽子,你这是咋地啦?喝酒吃肉不好吗?叹什么气?”
郝熊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摔,站起身,大声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