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就不要牵肠挂肚的,电话也要用钱,而且家里的电话又麻烦,还要去叫,大晚上的,你家春梅怕是早睡了吧,”江福贵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去找点乐子。”
“什么乐子?”江大贵问道。
“嘿嘿,广州是个好地方。先不和你说这个了,你还是去给嫂子打电话吧。”江福贵说完,理了理皱皱巴巴的衬衣,趿上拖鞋,哼着小曲儿便出去了。江大贵细听,那小曲儿正是家乡流行得很的《十月烧火调》。
正月间是新年
家爷媳妇坐灶前
媳妇来点火
家爷老倌来呷烟依呀依子哟
哎呀呀我的家爷老倌嘞
哎呀呀我的媳妇妹子嘞
媳妇来点火
家爷老倌来呷烟依呀依子哟
二月间是春分
家爷把媳妇问
问声我的媳妇
答是不答应依呀依子哟
……
江大贵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跟了出去,可哪里寻得见江富贵的踪影。
江大贵只得一个人去大街上溜达了大半圈,看着那些闪得眼睛生疼的霓虹灯就想要骂娘。他在一棵大大的木棉树下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从裤兜里掏出王嫂子家的电话号码就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听得王嫂子在那边像响雷似的大声叫唤:“喂,喂,喂,哪个?”
这么多的喂,多浪费啊。江大贵赶紧地说:“王嫂子,我是大贵啊,找春梅听电话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