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琛沉下脸色来,失望道:“我原以为你知礼守节,没想到你的脾气是这般桀骜不驯。”
他叹出一口气,目光从陆幼薇身上挪开,投向了窗外,幽幽说道:
“你的荒唐谬论我也听倦了,但有一点你须知晓:为皇室繁衍后嗣也是你身为太子妃的职责之一,也属于你所说的‘臣下奉君上’的本分。这一点与情无关,你可明白?”
陆幼薇冷若冰霜,目似寒夜孤星,让人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妾身明白。正如妾身方才所说,所思所想俱已通过言行告知太子,今后不论太子做什么,妾身都不会有任何抵抗。”
陆幼薇的话表面谦恭,但李允琛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隐含的威胁——她在用李允琛自己的自尊自贵来约束他。
“你以为我不敢吗?”
李允琛一步步趋近陆幼薇,将她逼至了榻边承尘椽栏处。这一次,陆幼薇没有闪躲,还带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凛然之色。
看着眼前固执又倔强的女子,李允琛终是没有狠下心来。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虽然李允琛笔墨挥斥之间定人生死的事也没少做,但真要他亲自去强迫侵犯一个弱势之人,他还是下不去手。
李允琛抵着陆幼薇在榻边对峙片刻后,无言拂袖而去。
孟遇安潜伏在东宫附近约有半炷香的时间,未见有什么异样情况发生。正欲离去时,却看见李允琛从陆幼薇的寝殿里走出来,似是面有愠色。
孟遇安顿觉不妙,待李允琛及其仪仗走远后,以传旨之名混进了陆幼薇的寝殿。
此时的陆幼薇刚经历过一场强项雄辩,已是身心俱疲,正伏在床上发呆。
即使见到孟遇安来了,她仍是一动不动的,这可吓坏了孟遇安。
“幼薇,幼薇,你怎么样了?太子对你做什么了?”
陆幼薇又痴痴愣了一会儿,才勉强坐身起来,气虚道:
“该说的我都跟他说了。往后不管怎么样,我也都没有遗憾了。”
虽然陆幼薇的话模棱两可,但孟遇安一听就明白了,是陆幼薇把自己的“君臣夫妻论”对李允琛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