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刚才说的是“情义”,而顾修之现在说的是“情意”。
但神奇的是,孟遇安竟然听出来了顾修之和她说的不是同一个词。
孟遇安哽住了。
她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骤然失去了一切动作。
她头脑中的回忆翻江倒海,波浪一层更比一层高,带动着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陷在北燕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很紧张你......可我以前也这样紧张过幼薇,还有幽兰......”
顾修之打断了她:“我知道你有一颗博爱的心,我知道你对每个人都很好。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求过我在你心里是特殊的那一个。”
“也许......你就是特殊的呢......”
“嗯?”
孟遇安这句话一出口,把顾修之再一次听愣了,也捎带着她自己。
又是一片沉寂。
孟遇安垂眸沉思,忽而认真严肃起来:
“修之,这里只有你完全懂得我所思所想,只有你理解‘以人为本’、‘自由平等’、‘群众路线’这些我奉为信仰的东西,所以你是特殊的。”
她话锋一转,又道:“可我不知道这份‘特殊’意味着什么,我也不能确定我对你是什么情感。我想象不出‘情爱’是什么感觉,就像一个天生的盲人想象不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顾修之听完孟遇安的长篇大论,平淡而沉静地问道:
“你是不能,还是不敢?”
“什么意思?”孟遇安小声反问,但她已经有七分理解顾修之的意思了。
顾修之道:“你现在的责任太重了,所以不愿意让自己陷入情爱。你害怕自己敏锐理智的判断受到影响,更担心自己从此有了可被人拿捏的软肋。”
孟遇安不说话,顾修之继续道:“或者说,你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宁愿从来没有得到过。”
顾修之一针见血的话让孟遇安心里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