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里,另一个影子依稀朝这边走了过来了,一个少年,白衣少年。她看不清他的脸,她有些着急,想再看清楚一点,少年越来越近了,那张模糊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她一阵由衷的欢喜,大喊,“墨成,墨成,是你吗?墨成,墨成……”少年开心地笑了,他的嘴张开着,好像有好多话要对她讲,她兴奋地等待他的言语,可是,少年始终又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像哑巴一样,着急地扰动着嘴唇,忽然,少年就像受到什么惊吓,转身就往外跑……
她失望无比,在后面不停地大声追赶,“墨成,墨成,别走,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她追得倒下来了,在地上悲凉地痛哭!
“墨成……墨成……你回来,你别丢下我,我好孤单……”睡梦中的白莎贝儿拼命地喊着,喊着,表情很痛苦。她的嘴巴不停地蠕动蠕动,终于喊出来了,可只是咿咿呜呜的声音:“墨……成,墨……成,墨成……”
静坐中的宇轩被白莎贝儿的梦魇惊醒,他略酸楚,收功起坐,慢慢地走了过去,爱意地看着这睡着的,此时更像自己女儿的女人,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面颊。
“宝贝,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如愿的。”他自语道。
因为,他很明白一个道理的:一个人是完全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的,虽然他可以欺骗过自己的头脑。贝儿的梦才最真实反映她自己的内心世界。在她的深意识海里,她一直爱着他——金墨成!虽然有关金墨成的一切已经被删除,故事情节被下架,但是,感觉一直都在。爱,在,恨也在,怨在,怒在,恐也在,疑也在。
就跟水变成水蒸气了,水看不见了,消失了;可水蒸气还在,它只是不记得它是水的时候,走过多少山川,淌过多少河流。只记得它有些累而已。
当然,懂那么多道理的宇轩,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真的不想离开贝儿,但又明白,贝儿跟姜思涛在这个异度空间必须全然地在一起,而且必须要等到姜思涛亲口对她说爱她,以此让她的深意识海里的疑问“墨成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彻彻底地了却这段未了之情缘。
不然,这股不满足的能量,这个疑问,会一直纠缠着她。蓝星人的特点就是这样,为了一些未完成的事,未满足的心愿,未得到的答案,会一直轮回于蓝星,等待答案,等待心愿的了了。即使他们自己不承认这点,还美其名曰地说自己是个“健忘”的人,其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健不健忘,得看一个人的修为如何,有些人确实大度,从心底里面的大度;而有些人只是嘴里的大度;有些人是想做个大度的人,但是修为浅浅,自己的心量就是那么的小,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因为,人就是因为执念而生的,万事也因为执念而起的,这执念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可以融化消失的,它很顽固,它很刚强。只有亲身去了了,亲自去经历,才能破念而生。因为贝儿虽然是白魔法的圣女,但是,一到蓝星就被污染了,后来更是越陷越深,所以,蓝星人该有的执念系统,她是样样不会少的。
心愿只有去了了,才有可能出离,才有可能新生。因为她虽聪慧,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魔族的圣女;她并非佛陀,并非耶稣,并非孔圣!
宇轩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现在是必须有决断是时候了。他暗暗对自己说:不如就大方一点,让他们自然遇见,自然恋爱。再静观其变,看最后事情怎么发展。
每个人都有自由意志,自由意志肯定诞生自由故事,就连太一始祖都不能够干涉,何况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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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决定之下,怎么样才能让她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不是时时刻刻跟要跟他流星宇轩甜腻在一起呢?
天快亮了。
这次的白莎贝儿又整整睡了两天。
也许,她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遇到难以面对的事情,面对自己心灵里的冲突,她就喜欢睡了去。
清晨的大雾朦朦胧胧,有股寒冷的湿气袭面而来,白莎贝儿就是从这股寒湿的气流中醒来的。她披上大衫,悄悄走近她的情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温柔地问,“轩,你在读什么书啊?你怎么……还没睡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哪有?”宇轩慢慢合拢佛经,点了点她鼻子,微笑说,“我都睡醒一觉了,哪像你?小死猪猪。”
“对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一直睡,一直睡,好像不想醒来。醒了就有什么……什么事要去做一样,想偷懒哦……宇轩,你说我怎么啦?难道遇到邪气入侵了吗?这么懒,这么爱逃避问题。”她转身,起初在房里踱来踱去的,后来,又忽然从背后抱着宇轩,嘟起嘴卖萌。
“没有,宝贝。每个人都有周期性的不舒服,别多想。”宇轩眼神里露出悲切,但面上微笑着,抓起她的手背吮吸地亲了起来。
“是这样吗?周期性不舒服?”
“傻丫头,你以为什么啊,小脑袋想得真太多。”他摸了摸她头,轻松地晒笑,可心底却已经流血了。
“那我小脑袋就不想事了,什么都靠你这个大脑袋,好不好?”她调皮地说。
“那也不是这样说,该想的还是要想,只是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啊?”宇轩双手放在她肩上,像个长辈的口吻叮嘱。
接着他又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说他的事了。
“宝贝,还有一事。……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的,我……以后不能天天跟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宇轩,你要扔下我?”她嘟起了小嘴,惊慌不已。
“傻瓜,我怎么舍得扔下你?我恨不得把你吃进我的肚子里,天天跟我在一起。”宇轩睨着拉丝的爱眼看着她,又刮了刮她的额头。心酸得想掉泪,他只得别过脸去,拿起外套,穿了起来,努力让自己平静。
躬身拉着女人,故意淡淡地说,“只是我最近忙啊,我要去村长那里商量下村里的大小事务啊,比如啊,要扩建校舍啊,还有体育场、文学馆啊,修心会啊,老庄学啊,这些学会啊。它们都老了,旧了,我要商量商量修缮的事啊。……哎呀,当然,还有其他好多事嘞。宝贝,我是男人嘛,还是这……这里的主人,那么多民众的事情啊,都得跟这里的村长好好筹划一番,你说,是不是啊?”
“没事,宇轩,忙点好,你本来就是男人嘛,男宝贝们不就喜欢做事情嘛?不像我们女人,只知道谈情说爱的。”贝儿并不把宇轩的话放在心上,她还大方地样子舞起手。
因为她觉得,两个人再相爱,都要有自己的空间呗,自己的事情呗,而不是天天缠绵在一起。
“贝儿真乖,贝儿真乖,你说,你这么乖,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哦,天啦,我……”宇轩拉着她的手,又是缠绵一番,又是一阵的心酸。
“好了,贝儿啊,你今天就什么也不做,我来干家务,你呢,就在房间里看书啊,画画啊,写字啊,设计你的那些衣服啊。我要走了,我得好好给我的贝儿做点事情,免得她以后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哦。”他边说边把贝儿往她的工作室里推,但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只是贝儿没有察觉而已。
“哎呀,那好吧,宇轩哥哥,你不要太累哈。”她顺从地点了点头。“我呢,今天事情是有点多,这款……还没有定好,就辛苦你了噢。”她轻松地说。
“没事,傻瓜,我做家务,很享受。”宇轩给她摆了摆手,就往外走去了。
他往水缸里倒满了水,又是拖地,洗厨房,洗茅厕,洗衣服。他每做一件事,就心痛一回,他知道,也许,这是这个时空中,他最后一次替她做家务了。
他默默地清洁好房间,又摆放好放乱的家什杂物。
还去路边采了一大箩筐的鲜野花,插在靛蓝的琉璃瓶里……
完成好了一切,他又把屋前屋后,屋里屋外打量了几圈。叉着腰仔细查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确定没有了,他才放心地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一静下来,就开始思绪万千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个空气里,都有他们相爱的味道,他多舍不得这一切啊,他多想再呆个十年八年啊。
可是,他是万万不能的,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再说,这散也是暂时的散,他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的,有什么遗憾的呢?他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是时候放手了!流星宇轩,不要再婆婆妈妈,腻腻歪歪的了。贝儿也是个大人了,什么事情她都会处理好的。
是啊,是时候说再见了。
是时候给她腾个自己的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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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这一层面,就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又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再轻轻地推开了贝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