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这是两句形容一个人剑法精妙高深的诗文,这诗文不是用来形容决阳的,而是用来形容与他对招的蓑衣客的。
蓑衣客手执残剑少伤,剑虽残,人却是无比锋利。
那残剑在他的手上,竟好似是变成了一把神兵,每一招,都美妙绝伦,并且杀意十足。
决阳对招不过三十二,已经气喘吁吁。
他心理清楚,他气喘吁吁,绝不是因为他拿的是一根木头,而对手拿的却是剑,因为蓑衣客的那把剑,比起木头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气喘吁吁,是因为他这个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剑法,完全比不上眼前的对手。
世间无论武修还是法修,剑道精髓,首在呼吸。
如今,决阳的呼吸已经乱了,他已经毫无胜算。
决阳不得不乱,因为眼前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眼前人的剑术并不奇怪,也并非旁门左道,他的每一招剑式都十分的正统。
正统的意思就是世俗,就是普通,普通到所有人都可以学,但所有人都可以学,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学好,偏偏这蓑衣客,就把这世俗普通之剑,学到了最好。
呼吸有法,张驰有度,见招拆招,人剑合一。
此刻的决阳已经全无了之前的轻视,不仅没有了轻视,甚至从心底对眼前的蓑衣客生出来一丝敬佩。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的世俗剑,苦练到这种程度。
“嗖,嗖!”
又是两剑,两剑出手,极其完美地抓住了决阳的破绽,一剑砍穿了决阳的胫甲,一剑砍乱了决阳的金发。
若不是决阳最后关头的俯身,估计这第二剑砍到的,就不是他的头发了。
鲜血,浸透外衣,滴滴落下,染红了脚下的一片积雪。
大势已去了。
但决阳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他还是死死地盯住眼前的蓑衣客,他不得不盯着,因为他很明白,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分神,那么他和身后的流云,鸠二人,立刻便会殒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