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得财有句话说的没错,在零下十几度的室外,赤裸着上身的孬蛋确实扛不了多长时间,我需要尽快拿个办法出来。
公安科的警察估计也有这个顾虑,眼巴巴地盯着刚进门的我。
我歉意的笑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孙建成又匆匆进来,拉起我的胳膊往外走。
我有些恼火,没好气地说,又有什么事,没看见这回正忙着呢吗?
孙建成把我拽到门外,才开口说话。
他说,事发太突然,孬蛋的情况刚才没来得及给我解释清楚。
马孬蛋的父亲叫马忠义,是退休的八级钳工,技术大拿,过去帮咱们厂解决过不少技术难题,对修造厂有恩,为了表达谢意,厂里特意安排孬蛋来厂里当的临时工。
什么玩意,马孬蛋是马忠义的亲儿子?
我的大脑有些宕机,卡顿了。
孙建成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语速很快地自话自说。
孬蛋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但脑子里似乎少根弦,容易冲动,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在厂里没少惹事。
作为临时工,孬蛋前几天就被放假了,按道理不应该来厂里。看到他醉醺醺往厂部方向走来的时候,孙建成预感到事态不妙,先是叫人骑摩托车去叫马师傅,然后才跑到我办公室,想阻止孬蛋犯浑。
孙建成问,现在马师傅来了,正抱着儿子在那抹眼泪呢,你看这事咋办?
孙建成还在唠叨,说老马师傅以前对修造厂有恩,以后咱们肯定还有有求于他的时候,这次无论如何要给马师傅个面子,别太为难孬蛋。
我没有理会老孙,快步向铐着孬蛋电线杆子跑去。
马忠义已经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裹在了孬蛋的身上,又用双臂从背后环抱住儿子的身子,帮他抵挡风寒。
我跑到跟前,轻轻叫了声:“师父”。
马忠义闻声转过着头,红着眼睛对我说:“小林,让你看笑话了。”
我连忙摇着双手,说,真不知道孬蛋是您儿子,您别急,我这就去叫人把孬蛋放了,让您领他回家。
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我满脸歉意地对几个警察说,真不好意思,我刚了解清楚,这件事其实是个误会,马孬蛋对我没有恶意,只是喝多了酒,在耍酒疯。
你们看这样处理行不行,公安科罚孬蛋点钱,剩下的事我们内部处理,让马孬蛋在职工大会作检讨,并按价赔偿损坏的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