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站起来,叫了声:师父!
师父没吱声,闪过身把孬蛋推到前面,闷声闷气地说:“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大家正莫名其妙,孬蛋却一头跪在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拦阻,他已经咚、咚、咚连嗑了三个响头。
这小子真实在,头磕的很用力,眼见着额头红了一大块。
我被臊红了脸,赶紧把孬蛋从地上扯起来,又拉过一把椅子请师父坐下说话。
师父不坐,指着孬蛋说,接下来呢?
孬蛋挺胸收腹,直挺挺站在我面前,瓮声瓮气地说,俺爹说,你是他的徒弟,俺是他的儿子,你和我是亲兄弟。你比我大是哥,我比你小是弟。以后我要听你的话,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你不让俺干啥俺就不能干啥。俺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往死里的揍俺,俺保证不还手。
这几句话孬蛋显然练过,一点磕绊都没有。
大家被孬蛋的憨态逗乐了,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尤其是年龄最小的小苗,捂着嘴直咳嗽,显然是憋出了内伤。
马师傅对孬蛋的表现挺满意,脸上的表情松驰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到了孙建成的手里:
“小林是我徒弟,我这个当师父的给他脸上抹黑了。小林看在我的老脸上,放了孬蛋一马,这情我记着,这三千块钱是孬蛋赔厂里的,老孙你收着。”
孙建成怎么敢收老马的钱,说马师傅你别这么生分,以前给厂里帮过那么多忙,一分钱报酬都没拿过,我要收了你这钱,还不得被厂里的工人骂死啊。
马师傅脸色不善,说那我这就带孬蛋走,这个工作俺们不要了。
我了解师父的脾气,但凡说出口来的话,甭指望他能收回去。
我对孙建成说,我师父说的对,一码归一码,孬蛋损坏了公物,当然要赔钱。
这钱你拿着,马上找人给我搞个新办公室,要快,一个礼拜之内,我要在新办公室办公。钱不够,就继续在孬蛋的工资里扣。
话是这么说的,我肯定不会要师父的钱,想着以后找机会,用一种他无法拒绝的方式还回去。
至于改造办公室,那是非干不可的事,别人又不知道花的是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