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年年中,招商小组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接受了来自苏北的宋老板提出的租赁要求,将农机厂以零租金租赁了出去,唯一的条件是,在租赁期内,承租方必须解决农机厂职工的就业问题,保证这些职工不再上访,不再集体闹事。
这两年,数百名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生活没有着落的农机厂的下岗职工,可把古城县大大小小的衙门,和衙门里的官员们折腾惨了。
他们没事可干,最不缺的是时间,而且大部分人住在县城,只要有人牵头吆喝一声,很快就能组织起上百人乃至几百人的队伍。
不是扯着“要工作,要吃饭”的大横幅,到县委、县政府门口请愿,就是借着集市日人流量大的时候,阻塞交通要道,以种种极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诉求。
下岗第一年,农机厂的工人们还保持了节制,三五个月组织一次集体活动,后来慢慢变得越来越频繁,在宋超和政府签定租赁经营协议的时候,已经发展到几乎每个月都要围攻一次委府两院,在县城的每个集会日都要闹出点动静。
频频发生的群体事件,不但影响恶劣,而且严重影响了城区居民的生活,也给古城的地方官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他们不得拿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应付农机厂下岗职工的集体活动。
这种事情不好处理,动用强权工具,搞不好会激化矛盾,酿成更大的事件。
劝解说服外加信誓旦旦的承诺保证,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效果,但“狼来了”喊过了几次后,连喊话人自己都不再相信,被喊话人更是认为官老爷开出的空头支票,连擦屁股的废纸都不如,再也没有人相信此类的鬼话,不见到真章,他们不会收兵。
大多数时候,政府不得不妥协,含着泪,咬碎了后槽牙,从本就捉襟见肘的财政资金里,挤出一些钱,安抚打发爱搞集体活动的农机厂的工人。
闹一次事,能讨来一些生活费,虽然数量微薄,但有总比没有强。
农机厂的下岗职工尝到了甜头后,组织集体活动的积极性愈发高涨,终于让古城县的领导忍无可忍,对当初制定的招商政策进行重大修改,无奈接受了宋老板提出的租赁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