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工作十几年来,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焦虑过。
每天早晨一醒来,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身上背负着两百多万债务,这笔巨债,把自己压得喘气都很费劲。
办完移交手续,正式接收宝龙矿后,我恨不得当天就恢复生产,早一天出煤,能早一天还债。
这种急迫情绪,贯穿了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
第二天早晨最一上班,我就找到孙建成,把自己接手大宝小煤窑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请他和我去一起事故现场,实地看看塌方的情况,对复产工作方案提一些建议。
老孙在井下采掘一线干了二十多年,还当了十来年采煤队长,对处理冒顶事故有丰富的经验,而且请他比请榆树坪矿其他人帮忙更方便。
孙建成听了我说的情况,一下子来了精神,说采煤才是自己的老本行,我找他帮忙算找对了人。
老孙让我稍等,连续打了两个电话后,坐上我的摩托车,指挥我先去大矿主井口处的更衣室。
更衣室门口,有个一身下井装束的小伙子,肩上背着个大帆布包,手里提着两顶安全帽,还有矿灯和自救器,在等着我们。
老孙介绍说,小伙子姓李,是他在采煤队当队长时的技术员,他说自己知道怎么处理事故现场,但写不了复产了方案,这个工作得靠专业人员完成,小李技术员就是他请的帮手。
在宝龙矿井口处,小李从背包里掏出胶靴,让我和老孙换上,我们三人戴好安全帽和矿灯,又将煤矿专用的呼吸式自救器夹在鼻子上,一切准备妥当后,就准备下井。
郭小虎听到动静,也来到井口,自告奋勇要给我们带路。小李又拿出一个自救器,让他也戴上。郭小虎嫌麻烦,说,这个煤窑的瓦斯不大,事故发生后,自己还下过两次井,一点事都没有,戴那玩意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