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苒在说出苗圣错手误伤大祭司时,就已经预料到苗圣有自尽的趋势。
若是颜子苒不点出那扎在大祭司胸口处的匕首是死后伤,苗圣还能将怒火撒在司马腾身上。
而颜子苒将大祭司死于蛊母之毒的消息散播出来后,她便知晓自己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听到苗王这话后,颜子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整件事情的经过,你也知晓了。但我希望,这事,除了你我之外,只能让江珣一人知晓。稍后我会对外公布,大祭司和苗圣的死,是二长老的妻子所为。”
他说着,挥挥手就要让颜子苒离开。
“二长老的妻子?”颜子苒有些迟疑,但还是放缓了些许声调,“她本人知晓吗?这案子如此处理,是否有些不妥?”
苗王见颜子苒神色柔和许多,没再与他针锋相对,只是依旧坚持着心中的信念,不想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他心里舒坦了些许,也和颜悦色地回了一句:“这事,是她主动要求的。她的性命本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受了蛊虫反噬,即便是蛊母都无法救回。”
“可……”颜子苒有些不忍,但她也明白,这是苗族内部自己的抉择。
苗王沉默了片刻,而后从腰间取下一枚木珠,递给颜子苒。
“本王能看出你所坚持的信念,但苗族内部有许多问题。苗圣是苗族的精神领袖,她不能有任何污点,希望你能理解。”
他说着,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其实这一切,都是二长老的主意,他在苗圣哭嚎之时最先赶到,而后劝住了苗圣,又与本王商议将计就计,让大祭司死得其所。”
“本王原是不赞同的,但,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
颜子苒早已料到:“蛇鳞就是二长老故意留下的证据,想要引导我们查到他头上,对吗?”
“这也是一个保险起见的手段,若是你们查出大祭司不是死于刺客,那必然会怀疑到我们苗族内部。而那时,二长老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你们怀疑的对象,最后引出他的妻子作为真凶,结束此案的调查。”
苗王说着,嘴角惨然一笑:“毕竟八年前,被那个许景隆掳去的女子,就是二长老的女儿,她会这么做也合情合理。”
颜子苒有些诧异:“我以为,只有大祭司和三长老的儿子死在战场上……”
“我们苗族,谁家没有一两个被战火所吞没生命的亲人?战争的痛苦早已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只愿下一代人再也不用受到这种苦楚。”
苗王说完,整个人都仿佛泄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双目有些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