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司马尚觉得古怪,亲眼看到秦军在如此明显的地方挖掘地道的刑獠心中不解更甚。
但刑獠或许不知道,苏角心中的怪异不比刑獠少上半分!
下达过各项命令后,苏角忍不住发问:“卦兄,果真不需要后撤些许吗?”
“对于穴攻之术,本将颇有心得。”
“即便我军并不打算借用这穴攻之道入城奇袭,而是意欲挖空城墙下方行堕城之术,也需要大量时间。”
“依本将估算,想要挖掘出足够堕下东王城城墙的空间,至少也需要半个月左右。”
“穴道入口放在如此靠前的地方,必定会被敌军发现,更必定会被敌军截击啊!”
论穴攻,苏角是专业的。
无论是大秦的王陵还是楚国的王城,苏角对其地下构造都熟悉的很。
但苏角还真没在距离敌城如此之近的地方光明正大的挖过地道!
这感觉,也忒刺激了!
卦夫沉声道:“赵昌国君所部已率赵国南方各城援军攻破了任都尉的防线,至多两日便可达邯郸。”
“届时,将会有八万赵军驰援邯郸。”
“列阵于北的都尉西锋也已接连传回告急军报,随时都可能落败而走。”
“我部必当于赵军援军尽数抵达之前攻破此城,否则恐将陷入僵持。”
“敌军若是出城截杀我部,便请羌都尉代为阻截。”
“此策乃是家主所定,必不会有错!”
苏角心头还有万千疑惑,但羌槐却是笑道:“苏都尉勿忧。”
“若是本将所料不错,此战主帅并不准备行堕城之策,而是意欲祭请地龙攻城!”
“而卦大夫所为,便是在挖出祭坛、绘制祭图!”
苏角双眼猛的一亮:“祭请地龙?”
“那本将必当竭力助君上才是!”
“锸来!”
卦夫:……
卦夫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只是也接过一柄铜锸,与苏角一同跳下深坑,向着北方不断挖掘。
在近万名经验老到的秦军将士面前,区区三百丈地道不过尔尔。
倘若需要隐藏,恐怕苏角所部还需要挖上一两天时间。
但在完全不需要隐藏甚至可以大张旗鼓动土的情况下,仅仅只是一夜时间,一条地道便从东王城南侧直接贯穿入东王城的南城墙下方!
初升的阳光洒在洞口处引线上。
看着这段引线,苏角眼中疑惑之色更甚。
这果真不是堕城之策?
羌槐眼中却是近乎于狂热的朝圣之色,甚至于面向那段引线跪地稽首。
而在羌槐身后,曾追随羌槐一同参与过吴家垴阻击战的两千余秦军也和羌槐一样跪地稽首,每个人看向那引线的眼中都带着炽热的光。
苏角见状愈发不解的发问:“羌都尉,这是做甚!”
就算是祭于雍畴之时,也不需要全程稽首的啊!
羌槐赶忙拉着苏角一起跪下,低声道:“莫要高呼!”
“祭祀将起!”
“快看!”
苏角顺着羌槐的视线望去,便见卦夫手持火把走到了洞口边缘。
虽然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卦夫心里却还是有点慌。
但前番被嬴成蟜狠狠训斥过后,卦夫却不敢再在此刻高呼嬴成蟜之名,生怕嬴成蟜再次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