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月黑风高。
不花的营地并未怎么变动,他也并未让麾下的儿郎去打扫战场,只是草草的收兵回营,向外派遣了少数的斥候而已。
此时,不花营帐中一片安静,连不花这种喜爱享乐的,今天都停了饮宴。
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不花靠在自己帐篷的软榻上,手里握着酒杯,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阴冷。
岗达尔就坐在他身旁,闭目养神,面色如常。
不花营地之外,远处,十五里左右,山坡之后。
“该死的,又让咱们来做这种苦差事!没人欺负了这是!”
山坡背面,一个斥候一脸厌烦的翻身下马,一把将马鞍上的酒壶拽在手里,闷声闷气的道:“明明就该他们来做斥候,凭什么还让咱们出来?”
“殿下可是说了,他们……”
“你少数两句吧,那些都是王庭来的贵人。”
另一人此时也翻身下马,但却并未坐在原地饮酒,而是一边开口,一边朝眼前的山坡爬:“再说,眼下大敌当前,殿下不是信不过他们吗?”
“有什么信不过的,不是王庭来的贵人吗?不是王上的精锐之师吗,怎么连个斥候的活都干不了?”
之前那人呸了一口,拿起酒壶猛灌了两口,又道:“我看殿下也是,欺软怕硬,他……”
“你他妈不想活了!”
这话还没说完,此人脸上便被狠狠的扇了一下,打的他眼冒金星,双目无神。
反应过来后,此人立刻起身,当即便要拔刀,可看清眼前之人样貌后,又赶忙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了。
北狄的每支斥候小队一般都有七人,这七人一般都由同一部族选出,大多数情况都是由该部族的头人统领的。
当然,能被选中做斥候的肯定都不是大部族,基本都是部族的底层,是那种人口几乎凋敝的部落。
伸手打人的,便是这支七人斥候小队的队长,也是他们的头人,是一个精壮的汉子,年岁大约三十上下。
被此人瞪上一眼,之前那人便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敢喏喏的低头。
“编排殿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头人狠狠的瞪了自己的族人一眼,见那人不再言语,这才看向另一侧,问道:“发现什么没有?”
“今儿天天黑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