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李乘风是越想越激动。
“神机营来的一千人,明夜一过,我要亲自去当教头!”
“挖坟掘墓的活儿……以前瞧不上,现在我也得弄一弄了,好东西是真多啊!”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说不定能在古代遗迹之中,发现关于灵溪的蛛丝马迹。
不说以后若是能有自由身,她可以找个喜欢的男子什么的。光是想到若能让灵溪不需要再盯着这严严实实的石壁,李乘风就愿意为她一试。
灵溪笑了笑,走到李乘风面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衣领子,随后笑着说道:“明日到了扶摇楼,多待一会儿,丹方什么的多翻翻,你们大瑶王朝几乎就没有能用以疗伤的丹药,若是能想起一两种来,也算是个好事。”
说到此处,灵溪松开手,坐去寒玉台,懒洋洋趴下之后,才问了句:“你有没有想过,什么人会像我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但看见那些残篇之后却都知道。我想过我会是古时候的一位奇女子,或许是个很厉害的人,一方大能?但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吧?可我,偏偏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却什么都知道。小乘风,你想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
这次一句小乘风,李乘风并未反驳,反而是打趣道:“说不定古代有一座很大的藏书馆,灵溪便是个校书郎之类的人。只不过,守典藏的那些人,多半都是老头子啊?谁会让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去校书?”
灵溪哈呵呵一笑,抬脚便踹去。这是头一次,李乘风也没料到,当然便是一个踉跄。
“你这家伙,还敢开我的玩笑?我可是你师父!”
李乘风干笑一声,嘀咕道:“暂时还是挂账的,待能真正给你磕头了再说,到时候我给你找几个美男子,像赵白鹿那本书一样,全绕着你转圈儿。”
说罢,李乘风便施展遁字决,收回心神。灵溪一脚自然落了空,只得骂骂咧咧几句。
之时盘坐床榻之上的李乘风,还是没压住满是笑意的嘴角。
于是上铺有个姑娘冷不丁探出头,板着脸问道:“笑什么?”
李乘风一愣,“没什么啊?”
找不来面色愈发的黑,“是不是找灵溪说话了?她长得好看吗?我跟她谁好看,你是不是喜欢她?”
这问得……李乘风嘴角抽搐不已。
“我说你还是少看点情情爱爱的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都说了那是我挂账的师父,纲常伦理不能乱啊!”
见赵白鹿一脸不信,李乘风只得说道:“这么说吧,我老憋着占你便宜,可我从没想过对灵溪这样。她对我而言,救命之恩,授艺之人,挂账的师父,仅此而已。对她而言,或许是无聊之中,教一教我。”
李乘风真的从未对灵溪有过别的想法,他是打心眼里认灵溪为师父的。
都已经睡下的灵溪也点了点头,笑道:“还算敬重我这个挂账的师父,此为正解。”
……
第二次仙门之乱前,太庙是在皇城东南。但后来长安城付之一炬,虽然现如今重建了,但其实皇家与臣子是分开的,皇城之中供奉历代功臣、宗亲。历代皇帝的牌位,后来便在西内苑以北的禁苑之中,在永安渠流入大明宫与渭水的分岔口修建了皇室家庙。占地不小,但寻常时间不得进入,只能在皇帝即位之时进入。
但此时,有三道黑衣兜兜转转,入了大殿。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对着最高处那道牌位抱拳,恭恭敬敬道:“主上,叶渡来报,明夜李乘风与那位刘公子将在扶摇楼会面,我是想着,待其见过之后,再去找那位刘公子,但大概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说罢,并未人出现,唯独声音而已。
“朕要的是仙丹,他要什么,你们想办法去做便是,这等小事也要专程来一趟?”
黑袍人赶忙双膝下跪,以额头抵在地面,沉声道:“主上恕罪,不只是仙丹之事,还有顾玄风自终南挖出来的东西,确实如访古司的护庙所报,属下已经想了法子,但此举势必会引来顾玄风,或许陛下也会阻挠,故而要向主上禀报。”
苍老声音冷冷一笑,“拿朕之国运封神,一旦事成,那这大瑶是姓李还是姓顾了?放心去做,皇帝若是阻拦,朕看太子也不小了。若太子也随他父亲,济王也不是不行。皇帝而已,凡李家血脉,谁都做得。”
话锋一转,那苍老声音问道:“朕说了,搬倒顾玄风无用,要让百姓心中的顾玄风倒下,这才有用。至于封神之人,只能是朕!朝臣、百姓,既然都已经这般无君无父,那死上一些,便也不足惜。”
黑袍一笑,“主上放心,我等已在徐徐图之。”
苍老声音轻咳几声,之后又沙哑了几分。
“那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