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珍盯着手上的鞭子随着牛车的晃动,思绪也慢慢飘远,今天上午谢娴的所有表现,她都看在眼里。
说不上什么不对劲但就越想越奇怪,从一开始谢娴就完全不想搭理的样子,即便是那蔡切说的在难听,谢娴都能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喝茶。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转机呢,屠珍默默想着。
回头看向后面坐在马车上的谢苗抱着小梨儿那欣喜、满足样子,屠珍表情柔和了几分,她还是有心的。
不知不觉的吐了口气,屠珍为着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终于露出的善的一面松了神经,人眼中的谢娴高傲自持,而她眼中的谢娴是连自己的命都没放在眼中,犹如人间过客,似妖似鬼。
且谢娴知道自己一直在看着她,但她毫不在意。
她默默想着自己和谢娴的第一次见面。
小姑娘倒在坟前一动不动,几个呼吸之间又挣扎的站了起来。
面若恶鬼,肢体僵硬嘴里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什么你们一家在一起,下次投胎投个好地方,念叨这个身体还是太弱了我只能凑合用了。
愣是把她吓的廉息术都差点破功,满脑袋都是师傅给的禁书上,还魂两个字,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被谢娴发现了,当时谢娴望过来的时候一度让她认为自己要被灭口,但是没想到她却笑了。
路边的族地里,乡亲们顶着日头劳作,面上却一片和乐,谢娴撑开帘子放眼望去,远远的地头似乎有人在翻着肥堆,农人们都避的远远的。
狗娃捏着鼻子站在地头边上,嫌弃的道:“牛二你说这腌臜物真的有用吗?会不把庄稼都搞臭了。”晒场旁边的一个黑脸的青年人蒙头翻着料堆,“少张嘴,一口气干完就没那么臭了。”
两人用耙子翻着肥堆,旁边一群家鸡虎视眈眈的盯着,看见蠕动的条状物就一股脑的冲上去。
“嗨别说,好像比起第一次已经没那么臭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这鸡倒是喂得挺肥。”青年眼睛盯着那群母鸡咂咂嘴,家里现在的鸡也是半大,要吃还得等半个月。
黑脸汉子顿了顿:“三天两个蛋。”他言简意赅,狗娃应景的怪叫“真的,这鸡吃了真的多下了。”要知道夏天的鸡子,都是在外面找食吃,现在粮食金贵,除了切点草和点糠。谁也不舍得给鸡子多喂粮食。
这半个月只见鸡子老是围着肥堆转,也不知道这臭烘烘的扒拉什么。等他们第二次翻肥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鸡子爱吃的是这里面的蛆虫。
这牛粪味道挺大,宗家派人来说了一次留下肥堆要术薄薄一页纸就飘然而去,带话让每个村都起个肥堆,并没有强求只说是有利收成,本来他们村也懒的弄,但是奢老发话说是这办法是从洗砚那边传来的。
族人们压下疑惑也就闷着头起了,二牛想着小弟从黑石卫传出的消息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嘿嘿,村里就你我两家堆的最大,再过1个月应该就能用了吧,正好赶在收割前半个月给田里用上 ,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我房后的那个已经不臭了。”二牛抹了把汗,看着叨叨不停的柱子,终于给面子的回了一句,他可没忘,翻开自家肥堆里面黑黝黝的肥土让老爷子乐了半天,说是这肥土捏一把能出油的和南地的沃土差不离,当下就给菜圃上了一遍。
现在天天没事就蹲地边上砸吧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