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梧再度睁开眼时,已经天光大亮。望着头顶的马车篷顶,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昨晚在父亲怀中,她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前段时间她都没能睡好,整日提心吊胆,就怕无法顺利逃出来。
甚至不敢陷入沉睡,因为一睡着就容易做噩梦,那梦实在太过真切,真切到令她心生惧意。
所幸,她顺利逃离了那里,与父亲一同。
心中刚想到父亲,宁岑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
“醒了?”
宁清梧坐起身,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爹,现今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正了。”
难怪,如今天色已经这般明亮。
宁清梧掀开马车帘朝外面望去,只见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显然这便是城外的官道。
“爹,我们这到哪儿了?”宁清梧问道。
“快到上阳了,距离都城有两百里。”
宁清梧轻声呢喃着,“两百里。”
“爹您说,我们能够顺利抵达安国吗?会不会……”
在写下那封求援信后,宁清梧就将宫中那些真心对待她的几名宫女找了个由头送出宫外,也算是了却了她们主仆之间的情谊。
后面在确定逃离时间时,为了争取时间,宁清梧便开始称病,吩咐他们不用来叫她起床,每次都是快午时才慢悠悠地起身。
如今快午时了,宫中的人想必也该发现她不见了吧。
还有父亲那边也是,看到父亲一直未起,那些季旬安插的人一进去探查,不就发现人不见了。
他们两人突然都不见了,季旬必定会大发雷霆,派人四处追捕。
“别怕,我们一定能够顺利抵达安国的。”
听着父亲笃定的话语,宁清梧满脸疑惑,“爹,您为何如此肯定?”
宁岑透过马车围帘,仿若能看到外面赶马车的马夫,语气中带着感慨,“我们都小觑了安国,此次,他们已经做了周全的安排,我们必定能到那边的。”
看着眼中仍带着忧虑的女儿,宁岑安慰道:“清梧,莫要担忧,其实逃去安国最难的一步便是将你带出宫,季旬即便知晓我们出逃也只会私下派人寻找,在这个关头,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寻找,如此一来,想要找到我们并非易事,况且有安国安插在此处的人打点,想来不会太过艰难。”
如今,两国联军已然出征,战事迫在眉睫,若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地寻找他们两人,以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