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团蜷缩在桌边不断颤抖痉挛的事物之前,蹲了下去。
地下室没有一丝灯光,他那两只鬼火幽光一样的眼,像两盏荧荧闪闪的灯,直燎到眼前那团黑影之上。
那个不着片缕的中年男人,被鲜红如血的混天绫缠绕着,与血迹斑斑的肌肤相辉相映,更显触目惊心。
只是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见到出现在眼前的人,李靖就已是颤抖得更加剧烈,仿佛某种生理本能。
“真不安分。”
哪吒看了一眼桌脚边被碰落一地的金属器具,从中挑拣了一把染血的带齿钢锯,轻轻贴上李靖的皮肤。
金属的冰冷触感立时激起一阵寒颤。
“你以为你闹出响动,就有人会来救你?”
哪吒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拉动那把啮咬肌肤的凶具,如弹奏一把音色曼妙的提琴,在完好无损的胸腹间撕开一道道细碎的血线。
李靖的嘴也被混天绫完全封闭,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间艰难挤出几丝断断续续的呜咽。
“他已经走了,不会有人愿意救你的。你在天上的风评早就烂透了,老东西。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哪吒的指尖划过李靖的眼睑,指甲微微刮过那双满溢着恐惧与绝望的瞳孔。
那双眼里,原本的愤怒、厌恶以及不屈,现如今已经全然消逝得无影无踪。
哪吒笑了起来,笑得很美。他望着那双眼,仿佛欣赏着一件由自己亲手打磨塑造的艺术品。
他说:“你到底还有什么好怕的?凡间的器具根本就伤不到你的元神,肉体上这点伤,无非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疼罢了。”
“哪怕是把你剁成肉泥,挖心刨肺,也能很快就恢复得完好如初,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呢?”
哪吒露出一个纯净无瑕的笑容,净得像盛放于清池碧波之上的莲。
“反正这些日子你都体验过几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