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缇唱道,“陛下传内史令觐见。”
李弦行了跪,礼起身之后禀道,“经查实,太学院院正孙萦私自修改学院院规,增加体罚,欺压学子。有夫子见体罚过重提出异议,被孙萦辞退。”
李弦从袖口掏出一张帛布,道,“这是学子们的联名血书。”
云瑟给崔缇使个了眼色,崔缇接过了血书,呈在案上,陛下并没有立马去打开看。
孙萦死狗一样趴在汉白玉地砖上,头发蓬乱,此时双眼冒出精光,连忙辩解道,“微臣也是为了太学生好,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严师才能出高徒,那些学子,连区区体罚都受不住,未来也难当大任。”
孙萦又道,“那群太学生,在宫门前说,大皇女温敦仁厚,为学子仗义执言,搭救了她们。而陛下闭目塞听,对太学生的遭遇,不闻不问。”
李弦闻言,皱紧了眉。
云瑟卷竹简的动作一顿,眉眼锋利,语带薄怒道,“把那些闹事的太学生都抓起来。”
谏官许言站了出来,“陛下,昔日周厉王止谤毁国,国人道路以目。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治川,堵不如疏。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
云瑟抿了一口茶,顺了气,道,“这事,孤知道了,李弦,孙萦,你们先退下吧。”
“那些书生,放她们一马,不过,赏罚不信则法度不明,让她们全延迟一年肄业。”云瑟沉吟了一会儿,又对崔缇道,“大皇女的封地,就定在西岭吧。”
云秀和云季沆瀣一气,一起把太学掀了个底朝天。她这个大女儿,做事与云季一样,荒唐恣肆,丝毫不考虑后果。自从被废之后,似乎破罐破摔,再无半点以前的稳重谨慎。
至于孙萦,闹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怪她不知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