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岛咳了一声,热气像两团火焰从小山洞一般的鼻孔中喷了出来,开始的哨声一响起,他就大喝一声抡起沙包一般的拳头朝着司徒雪的面颊砸了过来。
司徒雪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头一偏躲过这一拳,她只感到自己的半边脸都被一阵风刮得阵阵发麻。
“犯规!不能打头的!”台下的留学生们愤愤不平地嚷道。
筱原示意大家安静,又朝大岛做了个手势让他注意些。其实大岛太郎还真不是有意要攻击司徒雪的头部,而是司徒雪在他面前真的显得过于娇小了,块头大是他的优势,可是面对司徒雪这种优势在某种程度也成为了一种负担。
司徒雪立刻领悟到了这一点,要想击中自己大岛就必须弯下腰,如此无论在速度还是发力上都会牵制大岛,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偏要加重这种负担。
想到这里,司徒雪故意弯曲膝盖,矮下身子,用灵活的步伐移动和大岛周旋。这一招刚开始的确给大岛的进攻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可是这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大岛太郎立刻停止了追着司徒雪打的进攻方式,而是故意放慢了动作,一双眼睛紧密盯着司徒雪的移动,看准时机便一拳照着司徒雪胸口打去,司徒雪立即向后仰身躲闪。可大岛那一拳只是虚晃,他趁司徒雪躲闪的时机一把抓住她的腰带,轻轻一拽就把司徒雪拖到了自己面前。
司徒雪意识到上了当,连忙握住自己的腰带同时身体拼命向后撤,可她的力气哪里能和大岛抗衡,眼看大岛就要像拎麻袋一样把她拎了起来,只要大岛把司徒雪举起来,然后只要这么一摔,输是不必说了,难保不会摔断一根半根骨头。
此刻的司徒雪感到了一丝无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螳螂在和鳄鱼争斗,像一根豆芽菜拿脑袋撞大树。恰恰是这种感觉让司徒雪突然想起了司徒府宅后院的那棵大榕树,树干一个成年男子都抱不住,可就是这棵粗壮的大树在一夜暴雨过后树枝被扫落一地,树干也被撕掉了一大块。虽然它还是活了下来,但树干上的伤口便永远伴随着它了。
而就在那个晚上,年少的司徒雪被风雨声吵醒,她不仅不害怕反而趴在窗户上好奇地朝外张望。楼下的那一小片竹林吸引了她的注意,在狂风的肆虐下,那些纤瘦的竹子以很好的韧性顺着风来的方向倒下,然后又顺势弹回去,如此往复。到了第二天白天,那棵大榕树被重创,而竹林却安然无恙。
童年的记忆突然点醒了司徒雪,凭自己的实力无论如何都不是大岛的对手,可是如果自己借力打力,让大岛自己打倒自己呢?
想到这里,司徒雪将手从自己腰带上拿开顺势抓住了大岛的腰,就在大岛用力要将自己拎起来的一刹那,她的手指在大岛腰间的肥肉上轻轻一搔。大岛提着的一股气儿被突如其来的瘙痒弄得顷刻间泻了一半,司徒雪就趁这个当隙双手用力一撑大岛腰部,然后借着反力将身体绷成一条线从他的胯下滑了过去。
司徒雪滑到大岛的背后,一手撑地蹭就站了起来。大岛转身的速度就远不及她了,就在大岛身体转了一半重心不稳的时候,司徒雪朝着他的后腿窝用力就是两脚,直踹地大岛身体向前一倾,噔噔几步才站住。
这回司徒雪反而不躲了,自己主动跳到了大岛面前。
被司徒雪一番戏弄的大岛此时是又羞又气,他大吼一声张开手臂就朝司徒雪扑了过去。
司徒雪站在那里不躲不逃,那份镇静让台下的同学们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就在大岛树桩一样的胳膊抡到司徒雪面前的时候,她突然身体向旁边一闪,双手抓住大岛的胳膊顺着他的攻势用力又向前送了一把,与此同时脚下一扫大岛的小腿。这回大岛太郎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重心,直冲冲地就往擂台下栽。好在这擂台不高,大岛算是跳下台的,他往前又冲了几步才站住。这时结束的哨声响起了。
司徒雪爆冷赢了比赛,这让左轩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是要重新审视这个小老弟了,他体内蕴含的能量远比自己估计的要大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