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跑过来一队士兵,领头的两个直接打开车门将司徒雪拉下来迅速地戴上手铐然后押着她走进牢房。
这一夜很漫长,司徒雪蜷缩在牢室的角落望着斜上方四十五度角那只忙着结网的蜘蛛,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直到牢门再次被打开,依然是原先那两个士兵将她带出牢房的时候,司徒雪才发现已经到了另一个晚上。
还是那个房间,三浦坐在对门的沙发上翘着腿正在看一张报纸。司徒雪在他面前站定,听着身后的屋门被重重带上。
“这一次又是什么?”司徒雪的语气中满是不屑。
“答案有了。”三浦说着合上报纸站起身走到司徒雪面前,“昨天晚上我问你的问题,我想,有答案了。”说着他将手中折好的报纸递到司徒雪面前。
司徒雪看了他一眼,拿过报纸打开,她的瞳孔随着目光在字列间的移动而渐渐变大,而后几乎是颤抖着将那张报纸团成一团,紧紧抓在两只手里。
“是我!”三浦不等司徒雪开口抢先道,“是我想要的效果。你现在骂我卑鄙也好,无耻也罢,事实是不能改变的。”
“你让我恶心!”司徒雪红着眼睛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房间里几乎能够听到她咬碎牙齿的声音。
“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没想到三浦的反应竟然是这样平静,他淡淡地说道:“竟然这样设计、利用自己的——朋友。”
“呸!谁和你是朋友!”司徒雪骂着一把将那团报纸摔在三浦脸上。
三浦也不躲闪,直挺挺地挨了这一下。
“可是左轩呢?你所珍视的这个朋友是怎么对你的?因为我带着你参加了图书馆剪彩,又去了军营,因为你穿着这身衣服,他就认定了你的背叛?撤销军衔和职务,以叛国罪论处,这是你的政府给你的裁决,你的朋友在第一时间就上报了重庆,并公布了对你的判决,办事效率果真一流啊。”
司徒雪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用无比愤恨的目光瞪着三浦,此时她只能如此。
三浦走过她的身旁,低声道:“那次,左轩他冒险来救你的时候,我认为这是你十年来的付出应得的回报,即使输了这场战争赢得一个男人的心也是不错,所以我并不肯定自己的这点阴谋能够达到什么效果。直到刚刚我才明白,左轩他肯拼命相救的是对他誓死效忠的部下,因为没有这些部下他就什么也不是。他看重你是因为你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但即便如此他对你的信任仍然脆弱得不堪一击。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靠什么搭建起来的?信任!十年,你十年的付出竟然连这样的信任都换不来。左轩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军人,但却是一个不够格的朋友,他不配你十年来的良苦用心。”
三浦说着转过头盯着司徒雪的脸颊,“这就是你所效忠的国家,你所深爱的男人?”
“住口!”司徒雪突然大声说道,“不要再说了,我让你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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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摇了摇头,紧抿了一下嘴唇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司徒雪的脸颊滑落下来,她无法抑制地颤抖着,一点点蜷缩下去,抱着膝盖哭得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儿。
司徒雪的眼泪随着内心的悲伤而决堤,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这眼泪真实的意义。
三浦的心在那一刻突然软了,这些日子武装起来的冷酷被司徒雪滚烫的眼泪瞬间摧毁,这个坚强、倔强的姑娘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如此伤心欲绝,简直把他的心都哭碎了。三浦樱野,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三浦在心里问着自己,是为了帝国的胜利还是成全你自己的私心?你简直是个混蛋!
三浦轻轻走到司徒雪近前,慢慢蹲下身子,他的手试探着想去搭司徒雪的肩膀却踯躅在落下的一刹。司徒雪的眼泪耗尽了她大半的体力,即便蜷缩成一团她依然渐渐感到双腿的力不从心,随着重心的坍塌她的身体绵软着倒向一旁。三浦一把接住司徒雪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自己髋骨上。
三浦站在床前,看着昏沉沉中的司徒雪不断蹙紧的眉头,伸出手轻轻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或许醒来后她会更加憎恨自己,也或许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才会放下骄傲向自己妥协,此时的他如果不是这场战争中处于进攻方的军人也只是想做一个被她依靠被她需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