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都不问那本笔记的事吗?
菊花宴没有出现好诗,学堂里的人说因为长幸郡主退赛了。这是姐姐做的吧。”
提到李悠然,无忧的目光沉了沉,想到李悠然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她有一肚子的疑惑,但眼下,不是谈论的好时机。
“考试没几日了吧,你还有心琢磨无关紧要的人呢?”
“行吧,五日。等我考完了,再来谢谢姐姐。”
“若不想引人注目,倒也不必考太好。满足别人的期待,很累。”
欲壑难填,深不见底。
“我知道怎么做。”
待东宫守恩离去,无忧也回了房。
她静静地伫立在窗前,阵阵凉风,吹乱了她的额发,吹地双颊微微发疼。
迎风而站,脑中细细回忆着今日在萧家的每一幕,审视着自己当下忽略的,反思着表现不尽如人意之处。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她是时候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了。
她必须承认一个曾不愿面对的现实,国公府早已没有她的位置。
没人会真的为她考虑谋划。
一想到东宫秋曾试图利用她多要些嫁妆就啼笑皆非,她都怀疑,他日,她能不能拿到三十八抬……
对他们来说,她可能是一个棋子,一个过客,唯独不会是家人。
她们即使后悔,也不是因为心疼她,后悔亏待了她,而是懊恼没办法从她这里分得一杯羹。
两场宴席,也让她意识到世家闺秀的才艺、仪态和努力。
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自身,或是为了不被剩下,都用尽力气去展示自己。
想要被看见,想要被高门看见,即使她们已经是贵不可言,仍像个物件一般,供人挑选。
一种深深的绝望自心中涌起,很快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第一次思索着成亲这件事,还有一年,她也会成为被挑拣的物件,或者,现在已经被摆上桌了。
凭家世能得来的好姻缘,前有若初,后有芷妍,轮不到她。
靠自己在闺秀云集的宴席崭露头角,且不论争得花间第一流有多难。
只萧家今日所为,便能窥探一二,狼多肉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千辛万苦只是为了嫁个人?
嫁了人又怎样?
是像卢氏那样,看着夫君左一个妾右一个陪床,把心思都寄托在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