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诧异地抬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是梅家悔婚在先,我只是在祖父觉得憋屈时,趁机吹了吹风。”
长公主站着呼吸了几口,半晌方长叹一口气,坐下:
“你这个孩子啊,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你跟弟弟有嫌隙,跟姐姐也不对付,你这是仗着有两分聪明,谁也不放眼里,还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无忧垂头跪着,抿唇不语。
“我看你是华宁玩多了,脾气见长了。
这些话跟本宫说说就罢了,以后切莫跟旁人再说了。和家人,还是要好好相处的。
本宫知道,他们不待见你,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同家人交恶,对你有什么好处?
也不小了,不可太任性太意气用事了。”
这些内情,大大超出长公主的设想,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以长辈的身份说上几句。
无忧垂头默默听训称是。
“罢了,看你对本宫还算坦率的份上,梅家的事,就此翻篇了。你退下吧。”
无忧行了礼,跪久了,腿有些麻。起身时微微摇晃,恭敬离去。
等看不见身影,坐在角落看火盆的吉嬷嬷道:“殿下,宣国公府郎君还在楼下呢,要传吗?”
长公主心情复杂地扶着额头:
“不必见了,让他走吧。”
吉嬷嬷擦了擦手,起身去拿一旁的鹤氅:“那时辰不早了,您该去见客人了。”
“这丫头真是越发让人看不懂了,原先只当她是个听话的书呆子,没想到这性情越发乖戾了。”
“她倒是什么都敢跟您说,也能解释她对您要见她胞弟全然不关心了。
影二说,这姐弟一路就没说话过。”
“拒婚这事,母后还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有了二心,要是知道内情这般……你觉得是真的吗?”
吉嬷嬷手指灵巧地打着如意结,柔声细语:
“殿下,乍一听是离奇。
仔细想想,倒也可能。若非事实,她何必给自己泼一身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