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忽然想到什么,“高阳太傅是怎么问我的?”
“就问你在家都有学些什么?可有与你弟弟一同温习?”
想到她孤苦时仍有幸被太傅教导,回家后连个先生都没请,东宫思玄也觉得有些丢脸,声音都低了一些。
无忧提高阳太傅只是顺着话茬说一嘴,没理会他的异样,“爹,你书房里有没有东南几地的书啊,比如闽浙之类的。”
“东南?应该有几本游记、县志吧,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看,今儿去见郡主,说到那里的风土人情,我一问三不知,有点窘迫。”
“怎么聊那儿去了,你想看啊,我回去找找,晚上让田嬷嬷给你拿来。”
“谢谢爹。”
见她态度和缓,东宫思玄不由得意几分,转念想到下人的议论,摆出老父亲的姿态教育道:
“你和你母亲,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争吵啊。”
“这个简单,让她别出现在我面前不就好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疯话,她是你母亲!”
“母亲?”无忧冷笑一声,“我自问对你们俩的要求已经低到尘埃,已经不期待享受一个女儿的待遇,没有再跟你们伸过手要过钱,也没有做过什么牵扯你俩的事。
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有什么资格对我吆五喝六的?若是路上走来一个女人,不由分说把你骂一顿,你会给她好脸吗?”
“怎么是路边一女人呢?她是你母亲!”
无忧闭上了眼睛,“行吧,虱子多了不愁,我不介意再加一个不孝的名声。
你们这种体面人,若不想脏了你们的体面,便请离我远点,眼不见心不烦,对吧。”
开心不过片刻,知道提这个话题,多少有些理亏,东宫思玄叹了口气,翻来覆去重复着,“你这又是何必?她到底是你的母亲。”
无忧对无事不记得有这个女儿,有事理直气壮、满嘴委屈的态度看得够够的。
本就心乱得很,又听了好久的抱怨,委实没了耐性:
“爹没话就别硬说了,您那姨娘还等着您端着驼蹄羹去嘘寒问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