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碧冷冷地笑着,她那双平静的眼睛下面藏着的是极端的疯狂。江寒寂居高临下注视着她的眼睛,突然眼睛一眯,看见了那只眼睛上的那点红色,把江月碧从地上拽了起来。

宋归时和叶风阑各上前一步,江渡一闪,锋利的剑瞬间抵在宋归时的脖子上,叶风阑出剑将江渡一招打开。

江月碧轻蔑地微微侧头,漫不经心的将嘴里的血吐在地上,又把头偏回来,轻缓地抬起下巴,眼底是浓浓的鄙夷:“怎么?想杀了我?”

“你这眼睛里,是那贱人的血。”

江寒寂的声音带着些许隐忍,眼神变得危险。

“与你无关。”江月碧将头错开,眼睛里的恨意却再也隐藏不住。

她恨江寒寂。

江寒寂杀她母亲那天,她就在一边。

她那时太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该被唤作父亲的人把那把刀捅进母亲的喉咙里,却无能为力,那一刀下去,她停了哭泣呆滞在原地,直至滚烫的血溅进她的眼睛里,她才因为疼痛捂着眼睛蹲在地上。

太疼了,她分不清哪里疼,因为哪里都疼。

江寒寂连看没有看她们一眼,就带着人离开了地牢。

她也顾不上自己的眼睛的疼痛,只爬过去抱起母亲冰冷的身体,捂着她冒血的伤口哭得死去活来。

她不愿接受,可母亲确实是死了。

血一直往外流,染红了她本就脏污的裙子,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让江寒寂给母亲陪葬,她呕了一口血接着便脑子一片空白,干了什么她也不记得,只记得醒来时浑身乏力,双手沾满了血,她看着那红色,没有感到任何恐惧。

大门有个小缝,大概是江寒寂离开时没锁上门,于是她用被单拖着母亲的尸体一步一步从地牢走出去。

她见到外面的雪景时,那一只进血的眼睛刺痛,渐渐蒙上黑色,再看不清了。

地上铺了一层白色,她光着脚,艰难地在雪地里行走。

那些杀手们没拦着她,也许是觉得她能从地牢出来是江寒寂默许。

她拖着母亲的尸体从侧门逃出,回头看那雪地上一串自己的清晰的脚印,她低下头,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冻红的脚丫。

她怎么到的观星月她完全不记得,只记得莫老从她怀中夺出她怎么也不肯松开的母亲埋掉了。

“江月碧!”

是叶风阑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让江月碧从回忆中醒来,她的右眼已经下意识闭上,而江寒寂的刀已经割在她的眼皮上,她感受到一道温热的液体从她脸颊滑下,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脚踹在江寒寂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