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两匹马,渐渐远去。

城门外,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女瞥了眼旁边被挑破的美人榜勾唇一笑。

江湖中,果然有许多有趣的人。

她压低了斗笠,直直往城中去。

忘尘谷,医宗。

钟老正半弯着腰在案前翻阅医书。他面前的桌子上摊满了书,他眯着眼睛一本一本寻找,听到进来的弟子禀告,他直起腰,问:“你说谁?今周虚?”

王宣道:“回师父,就是他。”

“这几年不都是韩免或者丁觉带人来那帮小家伙来吗,再不济也该是浮玉宗那个颜致,怎么会让他来。”

王宣刚要回话,就听钟老骂骂咧咧道:

“他奶奶的,这小崽子当年走前打架的那架,烧了我们后山上多少草药,要不是看在黄箓那老东西的面子上,我当年就能把他打瘸了丢回鹿台宗。”

“听说他现在还是算是天下第二,我呸,连这小崽子都能当第二了,我看也不关共治契约的事,这武林本来就没救了。”

“师父……”

别骂了,别骂了。

王宣嘴角一抽搐,他感觉他要再不打断,钟老能骂到几日后人来了,指着人家鼻子骂。

钟老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自我调节:“不气不气,气了长纹。”

王宣赶紧道:“是啊师父,您看师叔祖这么多年一点变化都没,不就是因为他从来不生气,师父您也别气了,伤身。”

钟老摇了摇头。

“黄箓那老东西还跟我保证这小崽子不会再踏进我医宗一步,奶奶的,我就不该信他。”

王宣又劝慰道:“师父,这都二十年了,人肯定沉稳不少。再说,都快四十岁带起小辈来的人了,肯定不会像二十岁那样再惹是生非了。”

“最好是吧。当年和他打架的人也不在了。”钟老也有些遗憾,又哼哼了几声,“宣儿,给我磨墨,我写信问候问候黄箓这老东西。”

王宣看着根本无处落手,杂乱不堪的桌面,认真地问:“师父,这儿?”